屋漏偏逢連夜雨, 轉角遇到祁玉的那一瞬間,簡寧意覺得應是自己出門沒看黃曆,短短幾天時間, 他反複社死, 救不活了那種。
昨天蹭錯腿他還想解釋, 今天的他已經沒有那種世俗的**了。
祁玉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這人都能撞自己手上, 但他真的隻是來取忘在娛樂室的東西。
親耳聽見有人對著自己演的電視意|淫,不說簡寧意了, 祁玉也很尷尬,他本想轉身就走,可惜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簡寧竹作壁上觀,看好戲的姿態不要太明顯,祁玉有心想解釋兩句, 然而簡寧意木著臉擺手:
“祁老師,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你還是什麼都彆說了。”
人生短短幾個秋, 這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祁玉:“……好。”
兩人對視兩秒, 又同時挪開視線, 簡寧意遊魂似的提著個泡腳桶從祁玉身側飄過, 一切儘在不言中。
簡寧竹把兩人無聲的交流看在眼裡,暗自挑眉, 路過祁玉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心幫弟弟挽尊:
“他最近好像有點要臉了,今天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吧。”
祁玉:“……”
這麼自欺欺人的嗎?
回到房間的簡寧意想再也沒有什麼能傷害到如今的他,直到他發現他剛才情急之下, 把簡寧竹拍的照片刪除手抖成了轉發, 轉發對象還是祁玉。
時間過去太久, 撤回已經來不及,祁玉絕對已經看過了,簡寧意平靜地放下手機,雙手交疊放在腹部,麵容安詳地望著天花板不動了。
嗬,人生。
不過如此。
…………
簡寧竹很忙,在劇組待不久,確認簡寧意活蹦亂跳之後後第二天就和秘書離開了,她這個投資人在片場連麵都沒露過,砸了四千萬給秦導也不關心項目進度。
簡寧意對著電視機癡漢的事祁玉後麵沒再提過,簡寧意彆扭了兩天也就隨風去了,戲還得繼續拍下去,兩人心照不宣的當無事發生。
簡寧意想的是反正做這一係列蠢事的不是他,再者,看祁玉的反應,對原主的騷操作估計已經習以為常了。
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日子有序又忙碌的過,簡寧意手上也沒彆的工作,除了身體不舒服請了一天假之外,天天都準時到片場報道。
本來剛開始還有人以為他是好不容易得到個好資源,做戲給秦導他們看,結果發現他從進組後整天酒店片場兩點一線,其他人出去K歌聚餐,他從來不去。
不管是工作態度還是待人接物,簡寧意都和傳聞中簡直是判若兩人。
閒暇時副導演還跟秦導感歎:“以前八卦傳聞聽得多了,我都被迷惑了。”
秦導看著在另一旁跟工作人員聊天的簡寧意,緩緩開口:“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但咱們這一行看來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簡寧意外界風評實在太差,什麼唱是車禍現場,跳是四肢離家出走,演是瞪眼捧讀五官亂動,低情商,沒禮貌,目中無人……
秦導清楚這一行水有多深,傳聞真假難辨,但三人成虎,聽得多了難免留個糟糕的印象。
“但是他的演技……”副導演看著監視器的畫麵皺眉:
“他以前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故意演成那樣……浮誇的?”
副導演說到半路頓了頓,換了一個比較好聽的詞,事實上他被簡寧意的演技震懾到,後麵上網搜了一下對方以往的作品來看,然後……
反正他看不下去就是了。
當演員導演的,最了解演技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高的,秦導最近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和副導演的看法一樣,覺得簡寧意以前是故意的,但是一方麵又覺得簡寧意沒道理這麼做。
副導演思索:“難道是公司強行讓他接的那些爛劇,他故意裝作演技廢物,是無聲的反抗?但我記得他簽的公司是正規公司啊。”
想到簡寧意背後的簡家,秦導搖頭:“這個問題就隻能問他自己了,可能那個時候年輕,對這一行沒上心,也不準備一直走這條路吧。”
簡家小少爺,不愁吃不愁穿的,出道就是為了追祁玉,說不定人家當初隻是玩票,把人追到手就撤呢?
隻是祁玉難搞,簡寧意追了這麼多年也沒成功,說不定他是心灰意冷準備專心搞事業了,也就拿出真本事了。
副導演就是覺得簡寧意荒廢這幾年怪可惜的,搖頭歎息: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多,還藏拙,不像我們以前,抓住機會鉚足了勁想往前衝。”
秦導拍拍副導演肩膀,說時代不一樣了。
副導演拿著記事本想走,又折返回來在秦導而耳邊小聲八卦:
“不是說他是衝著祁玉來的嗎?這陣子也沒看出來啊,轉性了?”
在這一行什麼都見過了,男人喜歡男人都不是個事兒了,隻要不公開出櫃,一切都好說,問就是社會主義兄弟情。
簡家砸重金都要把簡寧意塞進他劇組的情景曆曆在目,秦導是不相信簡寧意這麼短時間就移情彆戀了,兩個人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湊在一起講兩個小輩的八卦:
“估計是知道以前窮追猛打的法子行不通,換了個方法吧。”
秦導那眼睛多毒啊,他琢磨這簡寧意是愛在心中口難開的隱忍路線。
副導演:“祁玉吃這一套嗎?”
秦導摸著下巴上並不顯的胡茬,笑嗬嗬的:“那誰知道,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
簡寧意不知道導演們正在八卦他的感情生活,他正在努力背台詞。
這劇由《長生無聊破陰陽》的原作者親自操刀改編,拍戲是對方也是隨組跟拍,經常和秦導討論劇情,討論著討論著說不定就有了更好的想法,所以他們拿到的台詞本也經常出現改動。
簡寧意這次的劇本出現了較大的改動,秦導和編劇都很滿意他的表現,多方考量後給他加了兩場戲,使桑禾這個角色更飽滿豐富了。
周珂用劇本遮臉仰倒在椅子上:“背台詞不難,但要把腦子之前記的全部清除再重新記新的,就好容易串台詞啊。”
簡寧意記憶力不算太好,鏡頭下台詞說得溜全靠私下努力,這時候也幫不上周珂的忙:
“離你拍攝還早,還有時間。”
仙俠的行文難免文縐縐,台詞有的地方的確也難,但死記硬背的東西急不來。
祁玉中場休息剛好聽見周珂歎氣,走過來坐下:“乾嘛呢你倆。”
“祁老師你背台詞有什麼訣竅嗎?”周珂拿開劇本偏頭看他:“快給我倆傳授一下經驗。”
祁玉在簡寧意旁邊的空位坐下,聽後還沒來及開口,簡寧意就挺直了腰杆站起來。
簡寧意對疑惑的兩人笑笑:“我想起賀姐有事找我,你們先聊。”
說完後簡寧意不等兩人反應就遛了,絕對不摻和兩主角的二人世界。
周珂雙眼微眯,看向祁玉:“你們之間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雖然簡寧意表現得不明顯,但周珂發現了,簡寧意和他相處時很自然,和祁玉也能聊上兩句,但隻要他和祁玉在一起,簡寧意就會想方設法的避開。
似乎是故意給他們留兩人單獨相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