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通祁玉之後, 簡寧意滿意點頭，跟他說了一聲後，一手揣進棉襖口袋中, 一手拎著保溫杯的帶子, 老大爺散步似的，晃著杯子溜溜達達地回酒店了, 留下傻眼的一乾人等。
大家都在不動聲色地瞄祁玉, 想他被簡寧意當眾拒絕會不會生氣。
被簡寧意毫不留情冷酷拒絕的祁玉絲毫不惱, 等簡寧意走遠了他才收回目光離開, 在無人看見的角度, 嘴角稍往上抬了抬。
祁玉再次鮮明地認識到，簡寧意已經脫胎換骨。
這段時間祁玉反複認識到簡寧意不喜歡自己, 他也該徹底拋棄以往對他的印象。
另一邊, 秦導大晚上還在和總編劇討論劇本。
黎雨筠涼了之後, 祖師爺一角空缺了下來, 這幾日有不少演員來試鏡, 選角導演挑來選去送了兩位演員的資料過來，可秦導和總編劇看了後, 覺得都不太符合。
總編劇這幾日沒跟秦導提過這事，但也看出他的著急上火，狠心提議：
“要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演員，那就把祖師爺戲份再刪一刪？或者是讓演員全程戴麵具演？”
全程戴麵具的話，對演員的外貌和演技要求都不高，隻需要對方體態符合就行，帶著麵具看不清長相也看不出演技, 台詞可以找配音演員。
條件放寬後, 演員會好找很多。
秦導卻是皺眉不同意：“祖師爺的戲份我們之前討論過, 在現有的戲份上增減都不合適，他的戲份再刪的話，厲策這個角色的做事的動機就不足，很多重要劇情就會顯得邏輯不夠嚴密，要是演員戴麵具的話……”
這的確是個辦法，可秦導不怎麼樂意。
他對自己的作品要求高，先不說有沒有演員願意全程帶著麵具不露臉演祖師爺，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劇裡有一個木頭樁子似的背景板。
他最看重演技。
怎麼討論都沒討論出最優解，秦導又在心裡把造成此等左右為難局麵黎雨筠罵了一頓。
就在秦導和總編劇揪頭發頭禿的時候，總編劇歎口氣目光一轉，隨後就注意到拒絕了祁玉的簡寧意。
望著揮揮手不留下一片雲彩、留下傻眼的眾人瀟灑離去的簡寧意，總編劇目光一頓，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
總編劇語氣遲疑，秦導疑惑看她：“嗯？”
總編劇微微眯眼：“導演，你有沒有想過探索簡寧意更多的可能性？”
秦導聞言一愣：“你什麼意思？”
回想了一下簡寧意剛才的一言一行，總編劇覺得他溜溜達達離開的模樣，還真有兩分脫線祖師爺的影子，越想眼神越亮，猛然扭頭看秦導：
“我覺得簡寧意不錯，導演你看他演祖師爺行不行？”
秦導：“？？？”
這倒是他從來沒想過的方案，沉思好一會兒沒說話，最後皺眉：
“小簡演技雖然好，長得也不錯，但他是不是太年輕了？”
總編劇飛快接話：“祖師爺年少飛升，從此不老不死，一直保持著二十出頭的外貌，嚴格來說簡寧意本身就比黎雨筠更適合演祖師爺。”
《長生無聊破陰陽》原著就是總編劇本人創作的，沒人比她更了解裡麵的人物設定，尤其祖師爺還是主角，原著的片段她是張口就來：
“作為修真界三千年來最驚豔絕倫的天才，天賦極強的祖師爺從小便是世人仰望的存在，收下十二親徒時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貌美近妖。”
秦導自然說不過總編劇，幾乎要被她說服了，不過又很快冷靜下來：
“可簡寧意已經演了桑禾，再出演祖師爺，觀眾會出戲的吧？而且桑禾和祖師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短時間內要讓簡寧意同時扮演兩個截然不同的角色，他萬一串戲精分怎麼辦？”
到時候亂了戲感入戲困難，就得不償失。
總編劇卻覺得這不是問題：
“演員演千人千麵，出戲這一點我們可以在妝容上多費些功夫，再者說了，隻要演技夠好，桑禾和祖師爺性格迥異，就算長著同一張臉觀眾也會一眼分清誰是誰。”
至於簡寧意會不會精分亂了戲感，就看他自己能不能調整過來了，這對簡寧意的確是個不小的挑戰。
所以總編劇才問秦導願不願意探索簡寧意的更多可能性。
秦導是完全相信簡寧意的演技的，毫不猶豫答：“他演技絕對沒有問題。”
總編劇看著護犢子的秦導，發出一聲善意的笑：
“那不就得了，你相信我也看好，那為什麼不讓他試一試？反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