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林加栗,聽說你回來了?】
【喲,回來就回來,也不跟你方均哥哥我說一聲,是不是沒把我當自己人?】
【哎呀開玩笑的,你回來我們幾個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意思是……你什麼時候出來玩?】
【你怎麼不回消息?哦忘了,你剛到,是不是有時差……那你等下記得回。】
【幾年連個信兒都沒有,這回是哪陣風把你刮回N城了?】
手機滴滴答答地不斷響著。
以前在N城認識的人開始雨點一樣發來消息。
我把額頭磕在我的落地格子窗前,一下又一下地磕著。
咚。咚。
夏末的N城還在最美的季節裡,二樓臥室的格子窗外麵,是宋家的偌大園林。鬱鬱蔥蔥,幾乎望不到邊,遠處還有個人工挖出來的天鵝湖,正波光粼粼地泛著光,像是個天藍色的亮色鏡麵。
一看就充滿了資本主義的腐朽氣息。
嗬嗬,我冷笑一聲,但那又怎麼樣。腐朽的資本主義關得住我現實的□□,關不住我滑不溜秋的靈魂。
趴在窗戶上,想起了我之前在飛機上跟白秘書的對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回來N城上學的事已經鐵板釘釘了。
學校已經知道了,我的學籍已經辦好了,我哥親自出手捐的圖書館也開始建了,我在這環py裡麵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現在我隻能不得不接受我就是要回來上學,以及學校裡麵即將會有一棟以我名字命名的高級圖書館的現實。
嗬,好殘酷,好冷冰冰。根本沒有人問過我的意見。
雖然一直想回來上學的人是我沒錯,雖然一直想拿回我的護照到處飛的人也是我沒錯,雖然一直強調人身自由的人也是我沒錯……
我摸了摸口袋,拿出了我的護照,又珍而重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多比免費了。
一時之間,我有種不知道是自由了還是沒自由的恍惚。
說我自由了,我的確重新拿回了自己的護照,說我沒自由,我又被我哥強行打包回N城上學。
我把自己稱為薛定諤的多比。
“嗡嗡。”
手機還在繼續吵,我打開來打字。
【0+li:東南風。】
【方均:……什麼?】
【0+li:你不是說刮什麼風把我吹來了嗎,N城刮的是東南風。】
【0+li:所以是東南風。】
【0+li:你高中地理拿的C-?】
【方均:……】
【方均:再回你消息我就是狗!!】
我正回著消息,臥室門口傳來咚咚兩聲。
“歡迎您回來,林小姐。”
管家李姨站在門口,笑眯眯,“林小姐,臥室裡的東西,都是按你原來在這邊的時候你喜歡的款式給你準備的,如果你需要
什麼彆的,跟我說,我給你再換。”
“這都幾年沒回來住了,肯定你的喜好也變了,你要什麼,李姨給你布置得舒舒服服的。”
我的臉還貼在玻璃上,“嗯”了一聲,聲音像是待宰的羔羊被棉花按住了臉。
“我哥還住原來的房間?”
“宋先生的房間沒變。”
“哦,那我沒什麼要的。”
“好,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
“等一下,我有問題!”
我定了幾秒,突然轉身,“對了李姨,我行李呢?我總不能什麼東西都沒帶過來吧?”
“行李?”
“對啊,行李。我這一趟來得突然,什麼都沒打包,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先再回一次國,打包好東西我再回來繼續學業,不然你跟我哥說,我先失陪……”
李姨驚訝:“小姐你有什麼需要的不能在這邊買?”
我:“?”問到我了。
李姨,你變壞了。資本主義腐蝕人的靈魂!
我據理力爭:“這世界上有很多金錢買不到的東西,並不是什麼都能被明碼標價,自由有自由的價值。就比如我喜歡喝的奶茶——”
“宋先生買下了他們的股份,他們會在這裡附近開一家店。”
“就比如我喜歡吃的川菜館,市中心那家最有名的——”
“宋先生把廚師團隊聘過來了,您想吃隨時吃。”
“就比如我喜歡的樂隊——”
“宋先生讚助了他們團隊,他們下個月來紐約演出,總共演八場,都給您留了最好的位子,您什麼時候想去都行。”
我:“……”
我垂死掙紮:“但我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李姨微微一笑:“沒關係,宋先生說,這個樂隊也可以來家裡當背景樂,小姐您喜歡吃早飯的時候有樂隊奏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