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怎麼看也是看,旁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對我來說沒區彆。
多坐了一會兒,美少年一直安靜地坐在我旁邊,一言不發。
他握著他的手機,似乎很有心事。
我的嘴癮犯了:“你怎麼一直坐這兒?不回包廂?”
他說:“太吵。”
“不喜歡吵你來這兒做什麼。”
少年沉默了幾秒,“高中畢業聚會。”
我猛地坐起來:“你成年了吧!”
他乜我:“當然。”
我又躺下了:“哦。”
關愛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是我們所有人的責任,我義不容辭。
但既然成年了,那就愛誰誰。
“你同學不找你嗎?”
“他們都走了。”
“好可憐,你不會被美式霸淩了吧。”
“…………”
少年終於轉過臉來,他漂亮的臉上有幾分難以言喻的神色裂痕,“你到底多大?”
“都說了啊。”我好迷茫啊,“我20多厘米,再大有點離譜了吧。”
“…………”
他拳頭握緊又放鬆。
最後,他鬆開手。
他彎了彎唇角,竟然笑了起來。
美麗的少年莞爾笑起來的威力實在太大,我一瞬間有點傻神。
“你看起來不太清醒。”他說,“跟你說說也無所謂。”
“今天我父親告訴我我的命運就是為家裡聯姻,”他晃了晃手機,“這很可笑,不是嗎?”
“L大的錄取通知書對他來說也一文不值,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他心愛的籌碼上貼了個閃亮的標簽,提高了賣出的價碼——一個錄取了L大法律係的omega,真是荒謬。”
我眨了眨眼。
想要一下理解這麼多話,對於腦袋發昏的我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但是L大我聽懂了。
我說:“你想做法官?”
他說:“對。”
“L大出身的法官。”
“對。”
“omega大法官。”
“對。”
我鼓掌:“好厲害啊。”
“……”
他轉過來,有點無言,“果然和你說,也沒什麼用。”
“……是嗎。”
我暈得要命,之前酒勁全上來了。
昏昏沉沉地抱住我的膝蓋,把頭靠在一旁的欄杆上,感覺遠處的燈光都在視線裡模糊成了一片。
我小聲嘟囔:“但我感覺第一個omega大法官,聽起來真的很酷。”
他沒說話。
下一句嘟囔:“而且你還長得挺好看的。”
夜裡的風突然又卷了起來。
夏夜裡隻有淩晨兩三點的風帶有真正的涼意,吹得人渾身燥熱都褪去,連遠處的蟬鳴都消歇。
隻是靜謐。
我去摸我自己的手機,想看看幾點了,卻沒拿住,啪地將它滑了出去。
手機翻滾著從台階上一級級滾落地。
我聽到清脆一聲響。
“……”
“要換屏了。”
我痛苦麵具,摸索著站起來,去拿我的手機。
彎腰的時候,眼前光一閃,似乎是有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不遠的窄街上,車停得很慢,車燈也在我麵前暈成光漬。
車?
這個點的車……
正在愣神,手中一空,是旁邊的人抽走了我的手機。
“喂……”
我下意識抬頭,眼前覆上陰影,是少年抓住了我的衣領,吻了過來。
“至少第一個吻,我可以自己選擇。”他說,“你不算太討厭。”
我睜大了眼。
少年的唇乾燥又柔軟,青澀又不容抗拒。
他慢慢地貼近摩挲,少年的氣息帶著清香,與我的交換。
在夏夜裡,我一時分不清,究竟是蟬鳴又響起來了,還是我的心跳隆隆作響。
親吻結束的時候,我呆滯地看著他。
深吸了一口氣。
我伸出手,卑微:“就算你親了我,手機還是要還給我的。”
“……”
他捏著我的手機,一時說不出來話。
“如果以後結的婚我不喜歡,怎麼辦。”
帶我回包廂的時候,他說。
“這好辦。”我機械地出餿主意,“你找個情人。家花野花兩不誤。”
“怎麼兩不誤?”
“一三五正牌,二四六野情人,”我說,“周日緩緩。”
他凝視向我,似笑非笑,“你安排得很清楚。”
“是啊,那當然了。就算偷情也要有長久的計劃,這樣才能可持續發展,”我頭頭是道,“不要小看時間管理,這也是一門學問。”
“你看起來很拿手。”
“不敢當不敢當,唯手熟爾。”
“……”
走到我的包廂麵前,少年停了下來。
他摁亮我的手機,輸進去一串數字。
按了通話鍵,一秒後,又切斷。
“我叫南禾。”
他說,少年淺色的眸在凝著沉沉星點的光,他把手機塞進我的手裡,離開前轉頭道,唇角掠過似有若無的笑。
“以後,二四六見。”
……
再之後,我怎麼被送回家的,完全是一片模糊。估計我已經在那個時候完全斷片了。
據我那些不靠譜的朋友的說法,是我哥的車來接的我。
從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裡出來,回到現實。
孤零零地坐在兩個月後的同一段台階上的我,捏著碎得可憐的手機,重重地吞了口唾沫。
現在我知道了,白秘書和我哥都在那輛送我回家的車上。
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看了多少。
難怪之前富源老板說想要礦山就要做親家的時候,我哥的表情那麼古怪。
“……”
我cpu燒了。
現在我知道的就是兩件事。
一,兩個月前我跟南禾接的吻,被我哥和白秘書看見了。後來我哥以為我跟南禾有一腿,才會同意聯姻的事情。
二,我鴿了南禾兩個月。
我:“………………”
林加栗,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