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你是說——”
“……對……沒錯。”
“我現在就去洗!!東西放在閣樓櫃子右邊第二層!”
唰地一下,少年直接從我的床上彈起來,一溜煙就跑進了浴室,快樂驚喜地像隻投林的小鳥。
……而我是投海的怨種。
我腳步虛浮地走出房門,看了下兩側沒人,趕緊躡手躡腳地爬上樓梯往上走去。
現在是十一點四十——
拿個東西再下來,很快的吧??
-
家裡的閣樓,靜謐無聲。
裴知寒從閣樓打開的窗戶瞥眼下去,家裡院子裡花田正繁茂,盛開得濃烈,夜裡還飄散來混雜著泥土氣息,潮濕的甜香。
夏日快要過去,第一個征兆就是夜間的氣溫降低。涼颼颼的夜風吹過男人露在外麵的脖頸,他卻毫無所覺一般。
身上的黑色毛衣寬鬆,在窗口站久了,也帶上了淡淡的夜霜氣味。
這是她送的衣服。
在那段迷亂的夏日記憶裡,一切就是從這裡開始。
裴知寒還記得那天,她來找他時候的樣子。
林家的小女兒,忽然打了車一路到了裴家,暴雨天,她渾身濕透跌跌撞撞地走上台階,也沒有帶傘。
校服濕答答地貼在身上,水珠從衣角,發尾往下墜落。潮濕的黑發貼在她的臉頰上,隻有那雙眼像是被水洗過的黑潤寶石。
少女鼻尖發紅,見到他,就撲進了他的懷裡。
“知寒哥,我好難受。”
林加栗說想要去小閣樓,他們就去了閣樓。
裴家的閣樓布置得溫馨,寬敞又軟的褐色沙發,毛絨絨的深色地毯,還有梯形的菱格窗戶,光透進來,在地毯上劃出規則的亮色。
就是這個閣樓。
林加栗脫掉了外套,身上隻剩下掛著領帶的學校襯衣和短裙。
分化成alpha的少女腰細腿長,淋雨讓好身材顯露無疑。她撲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
濃密又長的黑發仍然潮濕,搭在肩頭,打濕了襯衣。
裴知寒語調溫和,“時淵呢?”
“我不想找哥哥。”
“林姨林叔他們呢。”
“……”
她蜷縮在那兒,雙目闔著,眼尾仍然帶著化不開的紅暈。
“知寒哥,我需要擁抱。”她說,嗓音很啞,“抱抱我……好不好?”
裴知寒頓了頓。
他低頭,垂眸看向她。
“加栗……”
“我今天乾了一件事。”
“這是我一直想做的,我覺得也是我應該做的,但做成了之後……”
那雙漂亮的微微上挑的眼,小鹿一樣濕漉漉地望著他,鼻尖紅得厲害,像是被拋棄的小獸。
“知寒哥,”她問,“你覺得家人……重要嗎?”
裴知寒微微一怔。
“什麼樣的才算家人呢?”
少女問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她的語速很慢,“被需要的才算嗎?有價值的才算嗎?被利益綁定的才算嗎?”
“還是說,隻要有血緣的……就一定算是家人呢?”
“我是被指定的繼承人。股權都是爺爺留給我的,為什麼他們會想要?為什麼他們能開這個口,要讓我把東西分給他們呢?”
“我把狗送給他們了,讓他們滾。”她說,“我說在他們眼裡,我跟這隻狗沒有任何區彆。”
“反正,從小到大,也隻有哥哥在我身邊而已。”
“姓林的人,甚至不如姓宋的人。”
她縮著抱著膝蓋,抬起臉向他望來。睫毛墜著水珠。
“他們,不算我的家人。”
那些話語說得冷靜又輕,混雜著雨水,幾乎有讓人不寒而栗的錯覺。
但下一秒,少女柔軟的內膽似乎又露出來了。
“抱抱我吧?”她輕聲發問,“我好難受。”
打傘路過的人,無法拒絕街邊紙箱裡被淋濕的小狗。
於是裴知寒抱了她。
黑色潮濕的長發也打濕了他的肩頭,涼意順著相貼的衣服透進來。
她的臉埋在他的側頸。
少女秀挺的鼻尖抵在他的頸部皮膚上,裴知寒一時分不清,脖子上淌下的濕潤的水,究竟是雨水,還是彆的……
直到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加栗。”
“……知寒哥。”
她啞啞叫他。
“氣味……”
年輕的alpha,躁動不安,尖利的虎牙在他的脖頸皮膚上輕輕刮蹭。
“我好,我好難受……”
這時的“難受”,是另外一種難受了。
裴知寒才意識到,他那天還在熱潮期。
被她長發上的雨水沾染,讓他脖頸後的抑製貼不知道什麼時候濕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一絲一縷的沉香氣息就泄露了出來。
被貼近的alpha輕易地捕捉到了。
在赫赫有名的影帝多年的職業生涯之中,裴知寒從來沒有傳過一絲緋聞。在業內敬業負責,潔身自好,新聞裡隻有他職業上的消息,絲毫與他的私生活無關,而他也從未讓自己的個人生活影響到他的事業。
靜了一會兒。
裴知寒在少女的目光裡,把手摸上了她腦後的發。
“彆擔心,”他低聲說,“一切都會好的。”
“怎麼……變好?”
少女的嗓音脆弱,像是風吹就能折斷,讓人心疼,“你也會一
直呆在我身邊嗎,你也會愛我嗎……”
房間裡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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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像是有聲歎息。
話音結束在一個俯下臉的吻裡。
潮濕的,混著雨水的親吻。冰涼又滾燙。逐漸將溫度交揉在一起,點燃了一簇火苗。
少女的唇瓣生澀又柔軟。
那雙眼睛迷離地望著他,有幾分平常難得一見的脆弱。
“知寒哥……你……”
舌是熱的。糾纏是唇齒的糾纏,纏綿悱惻,少女逐漸投入,雙手拉上來,環住了他的脖頸,慢慢收攏了手臂。
雨水滲透了衣服,貼緊的衣物都被打濕,於是逐漸升高的體溫都透著薄薄的衣物傳遞給了對方。仿佛要一起墜入泥沼。
少女的膝蓋蹭進了他的兩腿之間。
“我……我沒有做過……”
到了那一步,少女臉上帶著滾熱的燙意,抬起那雙眼可憐又無助地望他,幾乎要哭了,與她的動作幾乎完全相反,“知寒哥,我……我是不是弄疼你……”
裴知寒的理智也隻剩下了最後的一絲清明。
他閉了閉眼,讓胸膛的起伏平息了一些。摸了摸她的頭,他撐起身子,溫柔說:
“乖孩子,讓我來。”
他扶著她,讓她進去了。
……
於是一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親手教導的少女,變成了剛學會自己覓食的小獸,食髓知味,無法節製。
貪婪,又好奇。
少女極度依賴他,又極度黏人。
她對他身上的一切都感到新奇,頸部的標記滿足不了一個alpha,身體層麵的結合才能讓她感到滿足。像是闖入了新的樂園,又像是發現了新的未知海域。
她開始纏人。
年輕的初嘗禁果的alpha,多金又富有,擁有無限的熱情,和遠超一般人的精力。
他去拍戲,她跟上車,在車上搭個鴨舌帽睡覺。他走行程,她就包機跟著一起飛。劇組缺場景,她豪車遊艇豪宅私人飛機一並出借,還包下了所有的費用,私人名下的海島也被用來取景。
“小事。”她輕描淡寫,眉眼彎彎。
讓人無法拒絕。
在某一段時間,他們住進了林加栗的公寓裡。
他剛從外地飛回來,少女就拉他進了臥室。
“知寒哥,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黑發及腰的少女,驚豔程度的漂亮。她綢緞一樣的黑發落在他的肩上,他的胸前,他的腰側,和大腿內側。
“讓我……好好地表達我對你的想念。好不好?”
……
然後,在他短暫的失神過後,少女捧出了一個袋子。是一件定做的毛衣,黑色的,柔軟的。
“我是不是很乖?”
少女嗓音沙啞又輕甜,討好他,“我為知寒哥準備了禮物,特定為你做的。”
然後她向他討吻時,手順著毛衣的衣擺伸了進去。
“我會做知寒哥的乖孩子的……”
黑發垂落時,他看到她後肩的吻痕。
深紅色的痧一般的痕跡。
新鮮的,一兩天內的,還沒消去痕跡的。
不是他留下的。
……
閣樓內,夜風推動著窗戶,掀開了更大的縫隙。
裴知寒從窗外收回目光,抬手將窗戶關上了。
男人表情依然溫和沒有變化。演過的戲太多,演過的角色太多,念過的劇本太多,真到了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彆人也很難發現他的情緒。
分針輕輕挪動,指向了十一點四十。
裴知寒看了眼鐘表。
不久前,自己弟弟在走廊裡急匆匆跑進她的房間時,他就看見了。
她卻發來消息說,“12點見。”
滿嘴謊話的alpha。
無法擁有真心的alpha,熱情濃烈卻濫情的alpha,糟糕透了的alpha。
卻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那個需要他的,會在他懷裡哭的,楚楚可憐的在雨天裡發抖想要他抱的孩子。
所以在門把手被按下,少女驚慌的眼神一閃而過落在他身上時,裴知寒也依舊掛著溫柔的笑,把她拉了進去。
他當然還會愛她。
門在他們身後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