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我倆各嘶了一聲,鬆開了手。
然後玻璃門唰地一下撞上了牆。
隔著門,我們倆又隔著墨鏡,怒目相視。
“林加栗,你在這乾什麼?”
“賀枕流,你又在這兒乾什麼?”
門又打開了,他嗓音惡狠狠地清晰冷哼,“嘖,你不會是身體出問題得來檢查吧?”
我冷笑:“怎麼不說你,你不會才是身體出問題吧?”
“你沒有?”
“我會有?”
我甩了一把自己的長發,矜持道,“醫生才給我發了免死金牌,說我就是下崗再就業都能下海在小網站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
“你呢?”我開嘲諷,“不會是生理障礙吧?”
小紅毛冷笑一聲,我以為他要說點什麼嘲諷的話,還做好了打嘴炮回擊的準備。
沒想到,他隻是磨了磨牙,底氣不足擠出四個字:
“……關你屁事。”
我:“?”
就這?
姐的意大利炮都還沒扛出來呢?
就這??就這???
“走了。”
順著打開的門,他一步邁了出來,就往台階下走。
我震驚地被扔在原地。
他這就走了???
我的藍都蓄滿了???
我冷卻完了boss跑了???
小紅毛就算戴著帽子戴著口罩戴著墨鏡,也能讓我感覺到他憤怒的背影之中帶著三分窘迫,三分不自然,和四分死鴨子渾身上下隻有嘴硬,宛如餅狀圖一樣清晰。
他下樓梯的步伐非常僵硬。
冷笑一聲,我抱著胳膊,在門廊下悠悠站定了。
怎麼說呢。
在我林加栗的人生之中,有不少簡單的快樂,就可以讓我滿足。
比如吃米其林主廚親手做的好吃的飯,比如睡世界有名頂級好看的男人,比如隨隨便便買兩幅世界名畫掛在廁所的牆上自我欣賞,還有比如——
欺負我的情敵。
“——彆急著走啊,賀大少爺,”
我追了上去,用我最真誠的嗓音發出詢問,
“彆害臊啊,跟我說說唄,你來這個診所乾嘛來了?”
“哈。”
“害,大家都是alpha,說不定我們的問題相同,跟我講講,我替你排憂解難一下?”
他眼神都沒給我:“怎麼,你有醫生執照?”
“沒有,但我有一顆關
心你的心。”
賀枕流:“……”
額頭青筋都在跳,他猛地一下轉頭向我盯來,桃花眼裡都燃燒著憤怒:“林加栗,你……”
我好心接話:“我真的好關心你的。”
“……”
隔著口罩,我看不出來他的表情,但我感覺我已經在他的眼神裡被刀了十幾次。
小紅毛那雙桃花眼還真挺漂亮的,就算這麼瞪我,都非常賞心悅目。
我有點想摸摸他的睫毛。
“賀枕流,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也算是熟人了對吧?”
趁他怒火值爆升,我直接一把雙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誠懇道,
“都是兄弟,就讓兄弟我幫幫你解決困難吧,好嗎?來,跟我講講吧!”
在我碰到賀枕流的雙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硬了,宛如流水凍成冰,我都能聽到他心跳驟停的聲響。
但與此不同的,是鴨舌帽旁,他瞬間紅透的耳根。
“你……”
賀枕流臉都漲紅,那種又冷又熱的扭曲感混雜在他注視我的眼神裡。
最後他狠狠罵了一聲,甩開我大步走了。
“滾。”他留給我一個字。
……我靠,真有故事?
我震驚了。
我本來隻是想詐詐他,沒想到詐了條大魚??
驚呆了。
於是在賀枕流攔下出租車的時候,我一把抓住了要關上的車門。
人不吃瓜枉為人!
虛假的追老婆:靠著人格魅力震懾情敵X
真實的追老婆:挖到情敵醜料進行一個狠狠曝光??
“林加栗,你——”
在賀枕流震驚的眼神之中,我貓了腰,也跟著一並鑽進去了。
嘭一聲。
我把車門關上了。
“你上來乾什麼?”
“我跟你順路。”我說。
“你跟我順路??你知道我去哪?”
“不管你去哪,我看你心情不好,我舍命陪君子。”我真誠道,“我這不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你看我多關心你。”
賀枕流瞪著我。
他剛剛上車把鴨舌帽和口罩摘下來了,一頭蓬鬆的紅毛迎風招搖,豔得出奇。
他說:“我回公寓。”
我:“。”
我:“……”
我鎮定自若:“那我去你家坐坐?”
賀枕流:“。”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林加栗,你被治傻了?”
“……”
“賀枕流,”
我歎了口氣,掛上沉痛臉,“其實,我之前沒跟你說實話。”
“我這次去診所,是因為我有難言之隱,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我也沒法跟彆人說……”
“你懂這種感覺嗎?我每天晚上都沒法睡,身體負荷太大,還沒日沒夜地沒法解脫,有時候夢裡都是在——唉。”
想到前幾天我受過的苦,我的委屈愈發真誠,“我也……我也隻能找你一吐為快了!”
車內一片安靜。
賀枕流驚人地沉默了。
“……”
俊美青年的下頜線微微繃緊,他愣神地望著我,眼裡閃動著複雜的情緒。
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一下扭過臉,望向了窗外。
姣好的唇線一抿。
“行吧,”他慢慢地嘖了聲說,“你等下想吃什麼?我點去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