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出一句:
“……沒聽到。”
“一點都沒?”
磨牙:“……一點都沒。”
我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他:“?”
太好了,至少我的親親情老婆不是背著我跟情敵跑了。
幽幽地舒了口氣,在這一刻,我跟我的情敵竟然惺惺相惜了起來,情老婆為了理想故,聯姻皆可拋這件事,讓我肅然起敬。
——尤其,看我旁邊的小紅毛臉色這麼爛,看來是被鴿得不輕。
“不就是失戀嗎?”
我內心湧起了五十步笑百步的幸災樂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不被心上人喜歡這件事,我懂的。”
賀枕流默默地轉過來,眼神幽幽得想要殺人。
“……”
我看他鋒利的喉結滾動,手指攥緊都骨節泛白,青年胸膛的襯衣起伏,扣子都撐得有些搖搖欲墜。
氣得實在冒火。
“不就是心上人選彆的都不選你嘛,這事兒L也沒辦法,你說世界上人能追尋的事情那麼多,何苦放任自己在一顆樹上吊死呢,是吧,當然得探索樹林了。”
“賀枕流,你彆太傷心。”
“說不定彆再想,就過去了。”
“………………”
“哎
,你有沒有什麼彆的選項啊?”我說,“我給你介紹?”
“………………”
……
“林加栗。”
快到我公寓樓下時,一言不發的小紅毛終於發話了,
“你欠我個人情。”
“嗯?”我打開車門下了車,回頭,
“你不是說可以算了……”
“改主意了。”
俊美的紅發青年冷冷道。
車門在我麵前,嘭地重重關上。
我:“?”
我:“。”
什麼意思!還能這樣?!!
……
我總覺得欠著小紅毛個人情債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既然事情跟南禾有關,我還是問了裡昂。
“嗯?你說我的好學生南禾?”
又再度一身傷但不知道為什麼能雲淡風輕的裡昂(血量:1;耐操程度:99)襯衣袖子擼到手肘,從廚房裡給我端出來煎好的牛排時,說了一句,
“啊,原來我沒跟你說嗎?”
“……什麼?”
“原來是我忘了啊。”
年輕的教授走過來,給我倒飲料,漫不經心,
“已經很多天了吧,最近事情太多了,都沒記起來……”
“我的學生給你留了份東西,放在我這。”
“……”
一聲重響。
“……彆這麼生氣。”
被我嘭地按在了餐桌上,裡昂喘了口氣,也不惱,纖長的眼眸彎了彎,
“你需要理解一個人,對待他心上人喜歡的對象的嫉妒心。”
“而且你也沒有問我他有沒有給你留信,不是嗎?”
我:“……”
對待裡昂說的什麼“心上人”我是一個字都不信,這個男人嘴簡直是個py合集大全,無論床上床下什麼話都能說出來。之前還說過什麼“如果讓他知道我在跟你上床不知道會怎麼想”“說不定會想加入我們”“算了可能會直接殺掉”這種限製級ntr語錄,我深刻懷疑這個人的性.癖包括一些了不得的東西。
……當然,現在也很了不得。
“你問我的話,我會告訴你的。”裡昂微笑道。
“閉嘴。”
年輕的教授被我毫不客氣地綁著拴到了一邊,我去他說的地方找到了那個“南禾給我留的東西”。
一個大概一尺寬的淺褐色的扁盒子,躺在我的臂彎之間。
包裝得很好,蝴蝶結也打得很漂亮,看得出來把它送出去的人是精心準備過了的。
我靜了片刻。
淚目了。
我,林加栗。
現在,此時此刻,就是純愛戰士。
我盤腿坐下在地上,捏著蝴蝶結的絲綢帶子,慢慢地把盒子拆開,無比虔誠。
裡麵躺著的,是親親南禾情老婆,送我的……
我:“。”
是一本,《自行車騎車教學指南大全》。
還有圖畫解說。
我:“?”
-
L國。
城中,中央法院。
一道莊嚴的錘響,隔著門在法庭內響起。
不久之後,厚重的紅棕色木門被從內側推開,裡麵的人魚貫而出。
幾個旁聽的見習生最後才出來,抱著文件夾,幾人順著肅穆的走廊往下走。
“中途休庭——剛剛的案例真的是很有引申價值,但如果當初證據3-2沒被提出的話,說不定形勢會扭轉……”
“但是這的確很難判定,我要去翻翻看以前的卷宗,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有參考價值。”
“但那麼多東西,要翻到猴年馬月?……這個小組任務……”
“南禾,你有頭緒嗎?”
被稱呼的少年穿著與同伴一樣的見習袍子。
白皙而又精致的臉像是人偶一般完美,黑發掃過他的臉側,和頸後那道薄薄的抑製貼……象征著他omega的身份。
聞言,他的嗓音很平緩:“……1986年的羅斯福特案,地點也在同樣的洲,會比較有參考價值。”
其他幾個人愣了片刻,都投去豔羨的目光。
“天,不愧是南禾——”
“你是真的把那麼多案例都背下來了嗎?我們這一組全靠你了!”
“難怪大法官之前還專門跟你聊天……”
少年表情平和,一一回應了。
“哎,對了,南禾你喝的是什麼啊?”
忽地,左側有一個同伴轉過來,好奇地望向他,
“我看你每次路過都買這個,這麼好喝嗎?”
另外一個人搶先回答:“你不知道嗎?這是甘蔗汁。”
“甘蔗……為什麼是甘蔗汁?”
“這你不知道了吧,我朋友也是L大的,他說他們L大宿舍那裡樓底下一直有家甘蔗汁,開了十幾年……”
“這我能是能理解……”
同伴撓了撓頭,還是震驚地看過來,
“但南禾,你不是完全不喜歡甜的東西嗎?”
黑發少年腳步微微頓了下。
手拿著杯子,少年回頭來。
朦朧的光順著走廊古樸的玻璃透進來,灑進他淺褐色的眼眸裡,宛如海洋的波紋。
他莞爾了下,隻是這麼很淺的笑意,就仿佛爛漫春花,一瞬間開了起來,令同伴都有幾分看呆。
他說:“這是……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