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我奇怪的不是這個——
我震驚:“這藥你隨身帶著?!”
賀枕流瞥了我一眼,不耐煩:“覺得好用,不行?”
“不是,你隨身帶跌打藥膏,alpha也不能這麼刻板印象吧?天天跟誰打架?”
“誰說不……”
我扶著門框,還跟他剛說沒兩句話,就聽旁邊一道嗓音傳來:“——你們在乾什麼?!”
我一看,是羅簡安。
挑染藍發的女a正背著單肩包,拎著個袋子從走廊那頭拐過來。
她眼神在我跟賀枕流身上來回一動,瞳孔地震。
“——羅簡安?”
我還以為她早就走了。
昨天的馬拉鬆賽事,雖然媒體沒拍到羅二小姐的高清大圖,但是薇安姐還是從各類社交媒體上的po圖裡發現了自己染了一頭挑染藍發的親妹妹,核顏悅色地給她下了回程的最高通牒。
羅簡安非拉著我抽了一晚上愁苦的煙。
當時的我義憤填膺:“不就度個假嘛!薇安姐怎麼都不讓你度!哪有這種道理?”
羅簡安冷冷一笑:“你哥一開始能讓你來?”
我:“。”
總之,我親眼看著她定了回程機票,還被迫被她拉著長談了一晚上我們的初高中人生,最後快到黎明了才被放過,成功地讓我多了兩個黑眼圈。
此時,我甚至有那麼一絲想念裡昂。他至少還能讓我睡上三小時。
走廊裡,我向羅簡安探了探頭:“你不是要去機場了嗎?怎麼還回來?”
羅簡安沒說話。
她看了眼賀枕流身上的浴衣,又看了眼我手裡拿著的白
色的方方正正的藥膏。
她嘴唇動了動,隻說了一句:
“操,事後。”
走廊裡安靜了。
我:“……”
不是,等下,你瞳孔地震什麼?
事什麼?後什麼?
你誤會了什麼?!!
……
接下來的事情,似乎特彆地順理成章。
首先,就是羅簡安上前兩步,拽住了賀枕流:“你到底乾什麼了?!”
然後,就是賀枕流不明所以但反應敏捷,反手就拽住了羅簡安:“我乾什麼了?!”
羅簡安冷笑:“你乾什麼了你不清楚?”
賀枕流:“你這人瘋起來有完沒完?”
我在旁邊默默抬手:“不是,等下,我就腳傷塗個藥膏……”
沒人理我。
最後,就是兩個人當著我的麵又打了起來。
我:“……”
不是,什麼意思?!?
但我突然明白為什麼賀枕流隨身帶跌打藥膏了。
我:“。”alpha刻板印象,再次+1。
我咳嗽了兩下,在走廊裡兩頭看了眼,身殘誌堅地往前跳了幾步,試圖阻攔這個戰局:
“等下,你們先彆打,我們從頭再來,我先給你們記個分,打臉算2分,打胳膊算——草!”
我的額頭撞上了壁燈的邊緣。
-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我一條腿屈著,一條傷腿架著,生無可戀地坐在沙發上。
麵前還安安分分地坐著兩個alpha。
我的頭好痛。
我的心也好痛。
我的腳也好痛。
“你說說你們——”
這五個字開場白一出,我就閉麥了。
淚目了。我感覺我像是一個小學三年級班主任,班上小孩剛拽女孩子辮子那種。
冰袋被我按著覆在了我的額頭上。
“加栗,我不是故意的!”羅簡安先開口發言。
女alpha一臉誠懇,惡狠狠瞪了旁邊人一眼:“都怪他先動手!”
賀枕流:“?”
“我先動手?你哪隻眼睛……”
看他們倆又要吵起來,我含淚唉聲歎氣了一聲,頓時他們倆都安靜如雞。
我拍了拍羅簡安的肩膀:“你先走,趕飛機。”
羅簡安:“不是,我……”
“薇安姐給我發消息了,說晚上見不到你人要抖你的秘密。等下——”
我放下手機,突然好奇,“你什麼秘密我都不知道?”
羅簡安一僵。
不知道戳到了她哪個死穴,她頓了頓,還是從地上爬起來,拎起了包,“我先走。”
我:“?不是,等下——”
“嘭”地一聲,門關上了。
……好迅速。
看著羅簡安出了門,我還在沉思她到底有什麼這麼嚇人的秘密,額頭上就挨了一下。
我“嘶”了一聲。
“賀枕流你……”
“彆動。”
男alpha的嗓音響起來。
賀枕流拿了根棉簽沾了碘酒,按在了我的額角傷口上。
紅發男人臉色認真,他垂著眸,盯著手下的動作。
“腿爛了還到處走?沒點數?”
他惡狠狠道,手下棉簽卻又輕又柔。
“抬點頭。”
“哦。”
我抬起臉。
這麼近,我能看到他密長的睫毛,慢慢地顫了幾下。
形狀姣好的唇抿了又抿,有一點不自覺泄露出來的擔心的意味。
似乎是因為靠得太近,他耳根又紅了。
我看到了他側臉上剛剛跟羅簡安打架的不輕不重的淤青,額頭一點擦紅,還有……
手背上的擦痕。
殷紅一道。
……是剛剛我撞上壁燈的時候,他手下意識伸過來,替我擋著了。
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我不自覺地抬手,拇指蹭過去,摸了摸他臉上的小痣。
“賀枕流。”
賀枕流定了下。
他轉過視線來注視我。
我慢吞吞說。
“你人還怪好的。”
他抿了下唇,彆過了目光,嗤聲道:“那還不是?要你說?”
但沒有掙脫我摸他臉的手。
“你對我感覺也不差吧?”我說。
“……”他沒說話。
就是動作越來越慢。
看著他消完毒,手又伸過來給我貼ok繃。
沒有多想,我下一句話脫口而出了:
“不然我們當炮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