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最令人期待的一個季節,更是一個催人奮進的時間。
哪怕像大明朝這樣一個幅員遼闊的超級大國。這個五月也都在緊張的不停忙碌著。五月海南的水稻即將迎來第一場收獲,南方的茶葉早已經完全收獲,正換成一錠錠白銀裝進了腰間;北方小麥,麥子在辛勤生長之後也迎來了收獲的時節。
如今,就連大明朝最東北的赫圖阿拉,也是大明朝緯度最高的地方,山上的積雪早已消融,那潺潺的流水正滋潤著無數的穿梭在山林之間的女真人。
隻可惜一道道五穀令下,越來越多的漢人沒能活過青年那個冬天。眼下正是該耕種的時候,可一片片黑土中卻隻有窸窸窣窣的數道人影。
窮兵黷武的滿洲在一鼓作氣的時候什麼問題都不會存在,可眼下各種問題都已經滋生出來。
眼下滿州各個部落之間依靠順利的戰爭所凝聚起來的人心,正逐漸的在受到挑戰。在糧食危急之下,各個旗,各個民族之間摩擦不斷。
要是再不找尋出路,隻怕沒等大明朝殺過來。這無數的滿洲族人內鬥,高昂的糧食價格將會直接導致滿洲政權的崩潰。
隻是如今滿洲的高層們,根本來不及去想這麼多還沒發生事情。就連已經發生的事情都沒來得及改變。赫圖阿拉城內,努爾哈赤,四大貝勒,五大臣……所有滿洲政權所有的高級領導,全都齊聚在一個院子裡。不斷的看望著那已經失蹤幾十年的老人。
隊伍很長,以至於這整條街道都被滿洲最精銳的白甲巴牙拉給封鎖了起來。甚至就連馬光遠,石廷柱這些叛逃過來的高級漢軍將領也都趕了過來。咱家雖然在漢軍之中地位算是顯赫的他們,竟然連站在院子裡的資格都沒有。
狹小的屋子裡隻能裝下十幾個人。除了床榻上老人的家屬以外,剩下的便是努爾哈赤和四大貝勒,五大臣。
早已經被傳聞死亡了的龔正陸,在熬過最難熬的一個冬天之後,他的生命也迎來了最終時刻。
看著這位自己的老師,更是自己這幾個孩子的老師,輔佐自己創建滿州這這麼大家業的先生。就連一向生性寡薄,沒有任何人情味的努爾哈赤。眼角也都不由得掛上了紅色。眼角中幾滴晶瑩的淚珠,在陽光下更是在不停的閃爍著。
炕的前麵,平日裡一直明爭暗鬥的四大貝勒,此刻也消除了隔閡。整齊的站在自己的先生麵前,儘可能的掩蓋著自己臉上上的悲傷。
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管怎麼掩示,這幾個平日以殺人為樂的大魔王還是在眼角掛上了淚水。
龔正路他在自己的情況,不由得費勁力氣從被窩中伸出那隻有薄薄一層皮的胳膊。看著站在自己最前麵的皇太極,就我摸了摸。
皇太極憋著紅潤的眼睛,看著自己這位老師臨終前對自己的掛念。趕忙的拖著肥碩的身軀趴在炕上,強忍著淚水喃喃道:
“先生,老四在這呢?”
龔正陸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摸了摸皇太極那肥大的臉,這才滿意的將手放下。慢慢的將腦袋轉向努爾哈赤:
“大……大汗,我命不久矣。我到時候了。隻是這臨終之前,我心裡頭還有幾件事十分掛念著……”
“你說,龔先生你能撐過去。你還沒活到一百歲呢?”
努爾哈赤強忍著淚水,緩緩的將這老人放在外麵的胳膊給收了進去。細心的給老人蓋上被子,激動的說道。
老人隻是搖了搖頭,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