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掉了她穿的衣服。
燒掉了她愛看的書。
燒掉了她買回的花。
燒掉了他們點點滴滴的記憶。
她珍惜無比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沒有半點用處的東西。
男人燒完所有雜物,轉身走回居民樓那邊。
單寧蹲在一旁看著安可萱。
安可萱伸手想抓住一片被風卷起的殘灰,卻發現自己的手指被它直直地穿過,沒辦法阻擋它半分。她也蹲了下去,眼淚湧出眼眶:“貓先生,要是有下輩子的話,我會有一個屬於我的家嗎?”
“會有的。”單寧安慰。
“下輩子的爸爸媽媽會喜歡我嗎?”
“會喜歡的。”
“下輩子我會遇到真正愛我的人嗎?”
“會遇到的。”
“謝謝你,貓先生。”安可萱流著眼淚說完,虛無的身體漸漸消散在夜色之中。
單寧低頭看向腕間的玉八卦,上麵那一點星芒變得很柔和,若不細看的話看不出它和其他位置的區彆。“願靈”已經散去,照理說這個卦象算是結束了,他不必再管剩下的事。可是單寧胸中憋著一股氣。
安可萱的願望從一開始就那麼簡單:她隻想要一個安安穩穩的家——可是從小到大她都沒享受過半天家庭的溫暖。安可萱丈夫早早看出了這一點,準確無誤地給安可萱營造了一個美好的夢。
所以即便猜出了丈夫很可能與自己的死有關,安可萱也沒有怨恨他。
今生無望,寄願來生。
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命運卻從來沒有寬待過她。
單寧非常生氣。他用爪子在旁邊的行道樹上撓了一會兒,還是氣不過,頓時惡向膽邊生,又跑回到那棟居民樓爬了上樓聽屋裡的動靜。等屋裡漸漸響起了陣陣鼾聲,單寧扒開窗戶鑽了進去,飛快跳進屋裡,蹦上床頭,指甲亮得長長的,對準安可萱丈夫的臉就是一陣亂撓。
喵的!
叫你騙人!
叫你謀財害命!
讓你坐一輩子牢都便宜你了!
撓死你!
單寧爪子使得又準又狠,安可萱丈夫慘叫一聲,活活被痛醒。
單寧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從跳回窗台,順著窗子往樓上爬。安可萱丈夫跑到窗邊也見不到半個影子,隻能捂著臉去處理傷口。
單寧趴在空調頂上吹了一會兒風,憤怒的心情總算平複過來。他跑回樓下,找了個草坪把爪子抹乾淨,又去找了個水池子洗爪子,洗完又還跑到花壇上弄了幾朵梔子花擦爪子,用香香的味道掩蓋撓人時沾上的人類氣息,免得回去後被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