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嗓子，檀澤也忘了那條毯子的事兒了。和曲長淩對視一眼，兩人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出片刻，到了走廊拐角的位置，他們就看到了那個驚慌失措發出尖叫聲的弟子，還有地上躺著的、一具斷了線的傀儡。
那是個女性傀儡，樣貌不是多麼好看，做工看起來也沒有檀澤屋裡的那個精致。可是皮膚卻乾乾淨淨，像極了真人。
在這方麵，曲長淩是個外行，所以他不明白那個弟子有什麼好恐懼的。傀儡斷線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傀儡師，也不能保證自己時時刻刻牽引著靈線。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然而和他想的似乎有些不同，檀澤看到這個場麵，臉上的表情頓時也發生了變化。他蹲下身，伸手過去將傀儡拿了起來。認認真真檢查了片刻，他臉色就慢慢黑了個徹底。
鄭重的雙手抱起傀儡，他回頭看向那個弟子。皺了皺眉，檀澤開口問道：“這傀儡，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我剛剛路過這裡的時候，她就在地上扔著。”那個弟子還是驚魂未定，他滿臉恐懼道：“閣主，這個傀儡不是我的！我不知道她是誰的！我可以發誓，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真的！”
弟子說著，著急的就差流出眼淚了。
檀澤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改變，隻是看了他一眼，他點點頭說：“放心，壞了規矩的事情，沒人會傻到賊喊捉賊的。你不用這麼緊張，這件事我也會去調查。到底是誰做的，讓我查出來，我不會放過他的。”
話音落下，檀澤抱著那具傀儡轉身就走。
弟子待在原地不敢去跟，隻有曲長淩快走幾步，跟在他身邊小聲問道：“這傀儡是用人皮做的？”
檀澤腳步頓了一下。
回頭去看曲長淩，他有些訝異道：“這你都看出來了？”
曲長淩點了點頭：“雖說我對這東西不了解，但是材料之類的，還是能看出來區彆的。比方說你屋裡的那個，皮膚是細膩，但是細膩的有些過分了。那不是人皮可以達到的效果，和這個完全不同。”
檀澤眨眨眼。
他一時間忘了生氣，隻盯著曲長淩看了一會兒，隨即歎了口氣道：“也怪不得子俞他會選擇你了，你和我不一樣，如果我不是專業的，我是絕對不可能觀察到這種細致的地方的。”
曲長淩聳了聳肩，對檀澤的誇獎不置可否。
目光又瞥了眼那個女性傀儡，他繼續問道：“所以你們的門規，是不允許用人皮做傀儡？”
“不隻是人皮，所有生靈的皮都不可以。”檀澤說：“這樣做出來的傀儡，天生就會帶著煞氣。煞氣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影響到主人的情緒，從而讓主人走火入魔，一發而不可收拾。除此之外，我們神機閣當年有個異類，他想出來了一個狠毒至極的傀儡製作術。他做出來的每一個傀儡都有靈，不過很快他就自食其果，還連帶著讓我們神機閣，損失了一大半的人。所以他的那個招數，也因此就成了禁術。”
說到這裡檀澤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傀儡。
長歎一聲，他說：“我希望做這傀儡的人隻是學了個皮毛，並不是打算重複那個禁術。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