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秋的這句話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曲長淩當即讓她帶路,沈子俞跟在後麵,一邊朝著水雲宗的醫館方向走去,一邊在心裡思考著眼前的這件事情。
他可以確定,上輩子絕對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或許是因為他們沒有得到那塊聖品石頭,所以沒去神機閣,直接從萬朝寺回到水雲宗,耽誤不了那麼多時間,也就沒有留給二師兄動手的空擋。
畢竟如果曲長淩在門派裡,那就沒有人敢造次。
包括那個不怎麼能受管教的二師兄在內,隻要敢對同門出手,還沒來得及傷著人,本人就絕對會被曲長淩直接拍死。
而這一次,曲長淩不在,修為最高的二師兄動手,自然也就沒人能把他怎麼樣了。
沈子俞還記得,上輩子他雖說不怎麼關心水雲宗裡的事情,可好歹也有些映像,那二師兄確實是在他入門不就就叛逃了出去。
後來去了哪裡,他不在乎也不關心,這人基本上就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可是這次認真的想想,二師兄和大師兄間,應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才對吧?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把那種書送給大師兄不是嗎?
抱著滿腹疑問,沈子俞跟著曲長淩一起走到了醫館裡麵。
水雲宗與世無爭,所以醫館裡平日其實是沒什麼人的。而現在和往日不同,裡麵滿當當的擠著十幾號人,全都是過來關心陳遠鶴的。
沈子俞一直都知道,陳遠鶴在門派裡的人緣很好。不僅是對曲長淩的直屬弟子,對待水雲宗的其他弟子,他也是溫柔有加。
這樣的頭號弟子,自然是人人擁戴。現在他出現了生命危險,所有人都是一臉苦相,幾個長老門下的女徒弟控製不住情緒,守在陳遠鶴的病床邊上,一個勁兒的抹著眼淚。
察覺到曲長淩進入,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給他讓出了一條路,直接通到了病床邊上。
曲長淩幾步過去,伸手摸了摸陳遠鶴的脈搏,又探了探對方體內的靈氣。隨即眉間的皺痕加深,他轉身朝旁邊的老醫師問道:“風老,我這大徒弟,真的就沒救了嗎?”
白須白發的老醫師風正寧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說:“若說是有救,也還有救,可是需要的材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在遠鶴他斷氣之前,就算是您去,也著實是找不到那麼多聖品材料的。”
曲長淩麵色難看,手指在身側攥的生疼。
其實不用風正寧給他解釋太多,他自己也能感覺的出來。陳遠鶴的丹田被人打碎了一個窟窿,現在靈氣根本不受控製,肆虐的在他體內瘋狂亂竄。如果是一般的修者,吊著一口氣堅持上一個時辰,估摸著就已經是極限了。陳遠鶴仗著自己的修為高,毅力又好,能堅持兩三天的時間,已經絕對算得上是奇跡了。
曲長淩當然舍不得自己的大徒弟,可是此時此刻,他也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眼睜睜看著對方煎熬著撐著讓生命延續,曲長淩咬緊了牙,怒火攻心,一口血已經堵到了嗓子眼裡。
如果說沈子俞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摯愛,那他第一個徒弟,這個傻乎乎的陳遠鶴,就是最讓他當做家人的那個存在。
在他心裡,這個被自己從小帶大的徒弟,算是徒弟,也算是自己的弟弟。自家弟弟讓人欺負成了這樣,他不管那小畜生有什麼理由,也不管他是逃去了哪裡,他絕對會找到他,讓他好好償還一下的。
原本墨黑色的眼眸開始泛紅,曲長淩已經到了失控邊緣的狀態。
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往前一步就是入魔。可是心裡卻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輕飄飄的催促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