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底這是他大師兄。
話到了嘴邊，他咬了咬牙，終究是吞了回去。
罷了，惹怒了師尊大不了一起去死。他這條命就是大師兄救回來的，如果對方出事，他也不想獨活。
眼看著呂輕舟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曲長淩終究是搖頭輕歎。
他承認自己薄情，也承認自己對待這群徒弟的時候，確實是不怎麼溫柔。
可是總不至於被說了些話，就拍死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兩個徒弟吧？
畢竟話雖難聽，可陳遠鶴沒有惡意，這他還是能確定的。
心裡想著，曲長淩乾脆放棄了這個話題。又看了看陳遠鶴，他開口問道：“遠鶴，你想說的，就隻是這樣而已？”
陳遠鶴不明所以：“不然……我還應該說什麼啊？”
沈子俞笑著提醒：“比如說你能不能接受我們的關係？畢竟又是兩個男人，又是師徒，這種關係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
“這個啊，”陳遠鶴笑了起來，他說：“你們對我來說，就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水雲宗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家人，隻要你們能幸福就好，究竟是如何幸福的，很重要嗎？”
這個答案實在是太有大師兄的特色了。
眾人對視一眼，終究是都笑了起來。
曲長淩看了看他，點評了一句：“不錯，遠鶴你就這樣保持著，也挺好的。”
說完，他沒再多講，繼續朝著他預定的方向去了。
陳遠鶴在後麵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朝呂輕舟問道：“輕舟，我剛剛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呂輕舟苦笑。
大師兄你說出來的話，就沒幾句不奇怪的。
不過這一次奇怪的恰到好處，倒是也還不錯。
勾了勾嘴角，呂輕舟沒有去回答陳遠鶴的問題，反倒是換了一個，朝陳遠鶴問道：“大師兄，你方才說你希望我們水雲宗每一個人都幸福快樂，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陳遠鶴用力點頭。
呂輕舟微微眯眼：“那師兄，為了輕舟的幸福，你也願意出一份力嗎？”
陳遠鶴仍舊點頭，他說：“輕舟你有什麼想法你就說，大師兄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如果有困難你告訴你，我也一定會努力幫你的！”
他說的慷慨激昂，眼睛裡的光都是那樣的純粹。
相比之下，呂輕舟覺得自己是真的陰暗死了。
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師尊說的沒錯，陳遠鶴保持這樣就挺好的。
若是自己的心意說出來，會讓他徒添煩惱，那還不如就這樣罷了。
呂輕舟笑了笑，迎著陳遠鶴不解的目光，他說：“師兄，我沒什麼想要的幸福。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也想讓師兄幸福。所以什麼時候師兄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告訴我啊？我會祝福你們的。”
陳遠鶴傻傻一笑，點頭應下。
沈子俞湊著腦袋聽著他們的聊天，然後用隻有他和曲長淩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問道：“師尊，二師兄這意思是，如果大師兄喜歡彆人，他就要去滅了大師兄喜歡的人？”
“當然不是，輕舟不是這種性子。”曲長淩歎了聲說：“他隻是卑微慣了，不敢爭搶。他和我不同。俞兒，若是哪天你不喜歡我，喜歡上了彆人。那我就殺光這天地間所有的人，教你隻能看我一個，也隻能愛我一個，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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