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空,已黑壓壓一片,她滿身的陰鬱,讓她不再害怕黑夜的恐懼。
她在黑夜裡不停的奔跑,隻想逃離一切的壓抑,不知跑了多久,看見旁邊的一條河,她停了下來。
臉上掛著淚痕站在河旁,她緊緊的盯著平淡的河麵,河麵上布滿了層層垃圾,裡麵的水被汙染的黝黑發亮,偶爾微風一吹,陣陣怪味襲來。
然而,她現在卻喜歡待在這,聞著惡臭的味道,好像自己也全身惡臭,要是投進去,自己是不是和它融為一體,變成再也洗不乾淨的肮臟。
她這樣的人,怎麼配活著,她陰暗,懦弱,自卑,還莫名其妙的對媽媽發脾氣,她不堪,滿身汙穢。
她就不該拖累彆人,就該沉入河底。
她從沒那麼一刻,這般想要解脫,內心的煎熬,讓她沉溺在黑暗的深淵,再看不見一絲光亮。
她緩緩的移動腳步,想要慢慢靠近那片河,可在抬腳的一刻,她又猶豫了。
真的要這樣嗎?媽媽會不會難過?家人會不會傷心?那些逃避的苦難,就這樣無疾而終?自己可以無所謂,可是媽媽,將怎麼麵對?
那些惡人還沒得到應有的報應,媽媽受的罪,還沒報複回去,就這樣便宜那些惡人嗎?
不甘心,滿滿的不甘心,她應該帶著那些惡人一起下地獄,可是,她能嗎?
糾結彷徨,她竟不知道,該繼續往前走,還是後退。
一股冷風襲來,直吹的渾身發怵,她緊了緊衣服,把自己包裹。
正這時,遠處傳來三三兩兩的說話聲,心心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不得已,匆忙收回抬起的腳步,悄悄的退了回去。
她不想讓彆人看出自己的異常,引起彆人的注意,便假裝路過的人,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
她走的方向離租的小房越來越遠,她也不知道要去哪,不知不覺,走到了一道寬敞的水泥馬路,路上來來往往的車子,快速的穿梭而過。
她走在路旁,像個孤魂野鬼,縹緲無依的遊蕩,幾縷暗黃的路燈,把她的影子拉的越來越長,一直延伸到無邊的儘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昏暗的天空飄起了細雨,絲絲點點落在臉龐,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還能再走下去嗎?方向在哪?儘頭在哪?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回去嗎?可要麵對媽媽無休止的責問,總之,不管怎樣,自己從頭到尾都是錯,回去就要接受無休止的斥責!她討厭那無休止的念念叨叨,討厭打著為自己好的旗號,要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她不想聽那些念叨,她想安靜的待在角落,渾身放鬆的休息,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放空大腦……。
雨越下越大,淋濕了她的衣衫,路上匆匆而過的人,怪異的看著雨中漫步的她。
夜越來越深,雨越來越大,不知覺,她走回了回家的路。
哪裡才是歸宿?哪裡是身的歸宿?哪裡是心的歸宿?似乎自己一直都在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