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拉著手坐在一旁,說的好不熱鬨,兩姐妹忙完後就準備走了,因為再留下來,沒了必要,畢竟在她們眼裡,兩姐妹隻是任勞任怨的幫工人。
為什麼任勞任怨呢?一是因為暫時的寄人籬下,不得做著討好的姿態,二是,畢竟那是親舅舅,不管他曾經,是否對她們有過嫌棄,但終是幫助過她們,於情於理,她們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對舅舅表現出,不樂意照顧的姿態。
兩人疏遠又禮貌的對舅媽和小姑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轉身走了出去。
楊明把一切看在眼裡,對兩姐妹的悉心照顧,他內心很是感激,也很欣慰,看著她們漠然的離開,他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終是沉默的看她們離開。
待兩姐妹走後,馬梅打趣道:“哎呀,她兩姐妹勤快,跟她媽一樣,伺候人的活,做的順手,果然是低賤命。你不知道,那個心心,喊她去倒便盆,一點猶豫沒有,做的還挺像樣,嗬嗬,要我楊金可不行,我楊金做不來這些。”
楊素馬上附和道:“嗯,我池林也做不來這些,她平時在家,什麼活都沒乾過,要讓她端便盆,她指定做不來,哎,還是長姐會教育娃兒,把娃兒教育的吃苦耐勞!不像我池林,做不來這些粗活!”
馬梅點點頭道:“確實,我楊金也做不來,她那手練琴還行,要做這些粗活,不說做不來,主要是糟蹋,平時我都舍不得,讓她弄臟一點。”
她們理所當然的覺得,這些活,不應該她們的孩子來做,而同樣是孩子的雅雅和心心,卻覺得,她們做再合適不過。
反正她們在家也是做苦活,她們是窮人家的孩子,是在苦活中熬過來的,這些苦活對她們來說,再正常不過。
她們的話裡,不知是同情多一些,還是嘲諷多一些,不管怎樣,她們都一致認為,自己的孩子,從出生就要比楊玉的孩子高貴。
因為她們比楊玉高貴,所以,她們的孩子,也應比楊玉的孩子高貴。
這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們還在嬉笑中說著,卻不知楊明已黑了臉,他想大聲嗬斥她們,卻虛弱的半點力氣沒有。
更何況,說她們,又能怎麼樣?她們的心,一直這樣,嗬斥又能改變什麼。
而且,他曾經,也有過同樣的想法,如今又有什麼資格去說?
他隻盼幾個侄女,能夠靠自己的雙手,改變自己的命運,因為有些東西,彆人給不了,隻能靠自己去爭取,成功那天,彆人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發自內心的尊重,和高看你。
他閉著眼,歎息著,無奈著,每個人都活在掙脫不開的枷鎖裡,變化和走向,從來都不由自己。
兩姐妹走到舅舅家時,楊母和楊父已經等在門口了,看見兩姐妹進來,楊母眼含淚水的問道:“舅舅好些沒?怎麼樣了?”
楊父也在一旁,抖著手裡的拐杖,焦急的等著回答。
一時間沒看見外公外婆,沒想,他們已經老成這樣,滿頭的白發,溝壑的麵容,步履蹣跚的腳步,好像曾經矯健的他們,在這一刻,越來越遠。
歲月終是不饒人,他們終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