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發生了什麼嗎?
聽到付司勤的疑問和不解,沈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驀然沉了下來。
“一年前,你父親在戰場上被一箭射中心口,危在旦夕。輾轉一個月,終於清醒過來,但是……”
一年前……被一箭射中心口……
沈叔叔的話在付司勤腦中不斷回響。
原來如此……原來那時候姆父和府中影衛的異常,竟然是這個原因!
“但是,你父親醒來後很多事都記不得了,隻記得他十歲進兵營到十七歲被封為大將軍的這七年。”
……
從沈府出來,付司勤內心異常沉重,父親竟然是失憶了!
回想起沈叔叔的話,‘失去記憶的付於亭已然畏懼上陣殺敵,對排兵布陣更是一知半解’,付司勤不知作何反應。
然而,這僅僅隻是失憶這麼簡單嗎?
付司勤不清楚,但心裡縈繞著的違和感告訴他,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僅僅是失憶,會讓一個人完全變了一個樣嗎?
而且,軍師的反應也不對勁。
直覺告訴付司勤,軍師一定還有什麼事是瞞著他的。而這件事,極有可能接近於真相。
這邊付司勤走出沈府,剛回到將軍府的木琴一就碰上了正準備出府的的兩人。
遠遠瞧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往這邊走來,木琴一下意識揚起唇角。
然而,在看到他身邊挽著他手臂的紅衣女子後,微揚的唇角僵住了。
是了,他又忘了,他的夫君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一直寵著他的人了。
木琴一能瞧見他們,也意味著走過來的兩人也看到了他。
待兩人走近時,木琴一已經恢複了得體端莊的模樣,臉上是挑不出錯的淺笑。
然而,若是遮住下半張臉單看眼睛,卻是看不出他在笑。
“正夫郎這是剛從外邊回來啊?”紅鶯臉上掛著笑,有些好奇道。
後院的女人或哥兒,一般是不會輕易出府的,除非有夫君或兒子陪同。
不過在皇城中,木琴一是個例外。
世人皆知將軍夫郎有多受寵,就是天上的星辰,隻要他想要,大將軍也一定會想儘辦法給他摘下來。
且這皇城中有件心照不宣的事,惹到誰也不要去招惹將軍夫郎,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當然,這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早在大將軍得勝歸來那天,與一女子共騎這消息傳遍整個皇城,將軍夫郎已經成為了其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聽出紅鶯的話外音,木琴一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眸毫無波動,“嗯,陪勤兒出府逛逛,將軍這是要出去?”
沒等付於亭回應,一旁的紅鶯出聲了,“妾身隨夫君來星瀾國,還沒見過皇城的繁華盛景呢。且大夫說出去走走,對腹中胎兒也有好處。”
說著,紅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起了紅暈。
見她這般不要臉的模樣,站在主子後麵的秋霜暗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前給她一拳,不過,被了解她性子的涼夏拉住了。
收到涼夏的眼神警告,秋霜身子抖了下,不敢再有什麼小動作。
紅鶯那女人心黑得很,秋霜可不敢被她抓到什麼把柄,給主子添麻煩。
身後侍女的小動作,木琴一不知道,他偏頭看向站在紅鶯旁邊的男人。
兩人視線相撞,付於亭先一步移開視線,“中午我們在外麵吃,不用等了。”
沒等他回答,付於亭就帶著人離開了,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好似後麵有什麼東西追趕似的。
一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木琴一才收回視線。
原來,他對他的感情真的沒有了啊。
十幾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完全沒有一絲留戀。
許久,木琴一輕笑出聲,眼裡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溫度。
“回去吧。”
那天之後,木琴一不再走出正院,就連用膳也是在自己院裡。
而付於亭,也不再踏入正院一步。用膳都是和紅鶯一起,晚上不是待在紅楓苑就是睡在書房。
總之,就是不來正院。
整整一個月,將軍府的兩位主子都不曾碰過麵。
府裡的下人從一開始的不安和騷動,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至於紅鶯,她倒是想做些小動作,可惜正夫郎不出來走動,而她也因為懷著孕免了請安。
再加上正院守衛森嚴,那四個侍女也是軟硬不吃,紅鶯也隻好消了心裡的小心思,安心養胎。
至於府外,將軍夫郎不再受寵的消息,早已傳遍了整個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