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歸來,付司勤暗地裡的動作也都停下了。
對於自己的複仇計劃,傅餘庭沒有因兒子年紀小就瞞著他。
相反,他還將自己的計劃一點一點說與兒子聽。這一年來從付於亭那兒受到的委屈,付司勤需要一個發泄口。
這一年來兒子暗地裡做的事,傅餘庭回來的第二天就喚來黑七詢問。
兒子的手段在他看來稍顯稚嫩,但用來對付付於亭那隻知吃喝玩樂的渣男,明顯是足夠的。
說到那個占了他身體的孤魂,傅餘庭在聽影衛彙報完那男人這一年的所作所為後,就感覺有些古怪。
這樣一個沒有腦子又不會武功的人,他在死前看到的未來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就拿兵權來說,當年他是主動上交兵符。但付於亭那完全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就這麼被傻愣愣地騙走了。
而且這打了勝仗,又是擴充領土,又是簽訂條約讓其每年進獻牛羊馬或糧食。
沒有加官加爵就算了,這賞賜的東西跟沒賞一樣,就僅把安陽公主賜給他做平妻。
當然,對付於亭來說,嬌豔貌美的安陽公主可比那些金銀珠寶還要重要,而他也樂嗬嗬地接受了。
所以,如果他不是心機深沉的人,那就是沒有腦子的蠢貨。
從得到的情報分析,傅餘庭比較偏向第二個。
按理說,他兒子十歲時就能撐起整個將軍府,十一歲就能謀劃一個雖然稚嫩但可行的計劃。
當然,這是基於他手裡有一批忠心不二的影衛。
要對付一個腦子簡單的人,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那為什麼他看到的那段未來裡,十五六歲的兒子會被付於亭搞得前途儘毀狼狽不堪。
除非……整件事下來,有人在付於亭後麵為他出謀劃策。
這是傅餘庭現在猜測的最為可能的答案。
不過,之前可以說是敵在暗我在明,現在,卻是反過來了。
瞧見父親說著說著就突然停下來,沒多久就陷入沉思,付司勤也沒有出聲打擾,靜下心來思考剛才父親的話。
他知道自己的那些計劃確實不夠看,但父親還是把他誇獎了一番,這讓付司勤有些不好意思。
父子倆在書房靜坐了一會兒,突然,付司勤的耳朵動了下,外麵有人靠近。
這書房不是將軍府那‘府中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的書房,而是傅餘庭為他夫郎特意布置的。
書架上的書種類繁多,為的就是給木琴一解悶,平時他為夫郎作畫也是在這兒。
靠牆的幾個箱子,裡麵放置的就是傅餘庭的畫。
聽腳步聲就知道那人沒有武功,不過是離得遠了所以腳步聲有些輕。
付司勤還沒從這腳步聲中判斷來人是誰,隻見剛剛還陷入沉思的父親立馬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看到父親這個架勢,付司勤不用思考就知道是誰來了。
久違的吐槽欲瞬間湧上心頭,付司勤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如果他在信息爆炸的現代生活過,那他就會知道自己此刻的心理狀態應該是狗糧吃撐了。
夫郎來了就把兒子扔到一邊的傅餘庭,一開門就看到了自家夫郎,原本冷硬的麵龐不自覺變得柔軟起來。
抬手剛想敲門,書房的門就被打開了,木琴一臉上下意識露出笑容,“夫君怎麼知道我來了?”
“自然是我們心有靈犀啊。”傅餘庭接住他想要放下的手,小心地握在手裡。
“又油嘴滑舌了……”
周圍有不少侍女,麵薄的木琴一想要板起臉讓他正經些,不過他那含笑的眼眸在閃閃發亮,顯然是十分受用。
“那相公也隻對你油嘴滑舌。”傅餘庭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輕落下一吻,低聲笑道。
被相公牽著走了幾步,木琴一突然想起兒子似乎還在書房裡,“兒子還在書房等著,你不說一聲就走了啊?”
“沒事,從小都這麼過來了,他該習慣了。”傅餘庭習以為常道。
瞧瞧,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所以,這就是你給你兒子狂塞狗糧的理由?
瞧見夫郎還想說什麼,傅餘庭又開口問:“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剛過午膳時間,往常這個時候正是夫郎午睡的時候,這也是傅餘庭趁著這段時間來找兒子談話的原因。
除了處理公務,傅餘庭的其他時間基本都是花在他夫郎身上。
兩人也不做什麼,隻要待在一塊,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就是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