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身,輕跳到自家男友身邊,兩隻小手捉住男友的雙手:
“真的好怕?”
“…”
怎麽說呢?
承認的話有點丟人。
但是硬犟的話,陸以北還真挺擔心青淺女俠就把他撂這兒。
季青淺卻是輕輕踮腳,在陸以北的眉心中央位置香了一口。
隨後她望著自家小男友,眼色有些俏皮:
“來,青淺女俠賜你法印,讓你不做噩夢。”
季青淺又單手捉住陸以北的手腕:
“上樓,讓好姐姐來哄你睡覺~”
陸以北頗為無奈的一笑。
看來她小女友非但不可能拋下他。
甚至,還挺來勁兒的。
…
陸以北入了被子。
季青淺坐在床頭。
故意設計的有些昏暗的床頭燈照在她清瘦的瓜子臉上。
她神色寡淡而又溫和,柔荑輕拍少年身上的被單,眼眸裡含著些許的淡淡笑意。
這即溫柔又調皮的清笑,讓她即像是成熟的大姐姐丶又像是愛捉弄人的小妹妹。
兩種相悖的模樣,卻活生生的在一個人身上顯現。
季青淺不似陸以北這般的兒歌天王。
她甚至於將在小學學的催眠曲都忘光光。
“流水~像清的沒帶半顆沙~”
“前身~被擱在上遊風化~”
“但那天經過那條堤壩~”
季青淺哼唱到一半,陸以北輕聲打斷:
“哪有人哄人睡覺睡覺唱《落花流水》的…”
季青淺哼哼一聲,理直氣壯:
“我唱什麽,不是看你想聽什麽,而是要看我會什麽。”
“…”
“合上你的狗眼。”
陸以北乖乖聽話。
“斜陽又返照一下,遇上一朵落花~”
陸以北想到了季青淺在軍訓時唱過的那首《勇》。
他曾經調侃過,一個東北姑娘唱粵語歌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之後才聽這位東北姑娘說。
其實上個世紀末,東北的許多歌廳都流行聽粵語歌。
雖說現在歌廳倒閉的倒閉,改行的改行,已經不複當年盛行。
但是她這個新世紀的少女,也許繼承了東北人上個世紀的傳統。
…雖然,《落花流水》是二十一世紀的歌就是了。
合眼的黑暗中。
陸以北彷佛看見在某個上個世紀裝修風格的歌廳裡,照耀進來一束金黃色的陽光。
“這趟旅行若算開心~”
“亦是無負這一生~”
季青淺哼完這兩句她十分喜歡的歌詞後,又看已經閉眼的小男友:
“…阿北。”
回應她的是平靜的呼吸。
季青淺回想了一下。
一直以來都是阿北哄睡她,這是頭一次她哄他睡覺…
成就Get。
季青淺薄唇微揚。
她俯身,在男友的唇邊輕吻:
“晚安,我的小男孩。”
她起身,剛欲離開。
小男孩的手就啪一下抓住了她的皓腕。
季青淺回首。
男孩夢囈:
“…彆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