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
趙筍隻好深吸了口氣。
然後心裡飄過去一些什麼“人生於世，總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輕於其他毛”、“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之類的豪言壯語。
接聽！
“喂馬叔叔…”趙筍小聲的喊了一句。
要有多禮貌就有多文明。
那邊響起個深沉的中音：
“——嗯，小趙啊，找我女兒？”
趙筍剛想說什麼，可又立馬覺得馬叔叔原本渾厚的聲音今天怎麼顯得個娘們唧唧的。
“……馬、嬌、嬌！！”
這哪兒是什麼馬叔叔回的電話。
分明就是大隻妹拿著她爹的手機給他打過來的！
“哎呀，被聽出來啦。”馬嬌嬌聲線輕巧，帶著些許笑意。
聽上去完全不像是因為生理、亦或是心理原因，所以才無法及時回複他消息的樣子。
趙筍鬆了口氣後，沒事就好。
隨後又怒氣滿滿。
——不是，尋思著你也沒啥事啊，為毛不回消息？
他還沒開口質問。
馬嬌嬌就頗為閒情逸致的問：“學長，你怎麼都找我爸這邊來了，有什麼事嗎？”
剛她爸把手機遞給她時，隻說了一句“小趙找”。
馬嬌嬌原先還挺奇怪，心想哪個小趙——喔。
等反應過來是趙筍學長後，她也沒怎麼看屏幕上的消息，徑直就撥了個電話過去。
此時，才終於是一邊說話一邊瞥了眼屏幕。
“——咦？社團有事？”
馬嬌嬌就奇了個怪，這大好寒假，即將過年的，社團就算有事也不該在這時候說吧。
趙筍：“…你！”
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沒聽到馬嬌嬌聲音時，他還挺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察覺她沒事後，趙筍又有些覺著自個兒有些矯情。
他衡量了一下——但是，他冒天下之大不韙，發消息問老馬就是為了這事兒。
要是在此刻岔開話題的話，那他必死的決心算白下了。
再說了，看到消息不回，再怎麼說也是她不講禮貌。
趙筍又沒做錯什麼，他隻需要凶戾的、不講情麵的、狠話儘出的全力質問就行了！！
“…那、那個…你沒回消息——”
馬嬌嬌：“喔。”
趙筍：…
喔，這家夥還喔的出口？
還挺風輕雲淡的喔了一聲？
是老子聽錯了嗎？
這大隻妹非但不認錯，竟然還膽敢挑釁！
趙筍惱怒至極：
“我他媽以為你死了！！發你消息，你他媽半天連個屁都沒崩出來是吧！？”
麵對著趙筍的詰責，馬嬌嬌那邊愣了許久。
卻也沒發火，甚至沒回嘴：
“…噗。”
她甚至笑出了聲。
這給趙筍整不會了：
“你笑個雞…屁！”
馬嬌嬌回話時，明顯是在強忍著笑意：
“那、那什麼，學長，你還記得我們昨晚一起打遊戲嗎？”
“…怎樣？？”
“遊戲最後一局的時候，我不是說過嗎，今天有親戚帶著孩子來家裡，我的手機恐怕要征用過去交給小孩打遊戲——而且我也要幫家裡的忙，打掃陪聊天之類的。我怕小孩子亂玩我的微信，所以我事先退出賬號登入了…我講這件事的時候，學長你還嗯了聲，說‘小孩真煩’呢…我還以為你記住了。”
馬嬌嬌講這段話的聲音很小聲，柔柔軟軟的，顯得很細。
趙筍一怔。
隨後記憶回來了。
有伏筆的。
他今早睡醒時，耳邊還縈繞著遊戲裡聊得那些“生兒育女”以及“學長你喜不喜歡孩子”的話題。
感情是大隻妹這事兒挑起來的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