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朗忐忑不安地轉身,走了出去,輕帶上門。
桑榆晚抬手,開了窗前燈。
視線裡,容止的臉瞬間清晰。
“容止,你一定要這樣嗎?”
容止神色平靜,聲音低沉,“難道你希望我們的孩子,也和薄行止一樣,身世存謎嗎?”
桑榆晚心驚肉跳,臉色白了兩分,胸口微微起伏開來,“他是我的孩子,與你無關。”
容止勾唇,若有似無地笑了下,“我的孩子,怎會與我無關。”
桑榆晚呼吸猛地一滯,心跳險些驟停。俏臉漲得通紅,“你……”
容止起身,把病房其他的燈都打開了,“我去看看秋姨晚飯做好了沒有。”
桑榆晚深吸氣,語氣清冷,“你比薄行止更無恥。”
容止脊背一僵,心裡暗潮湧動,唇線繃直,沒有辯解。
桑榆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氣性翻湧而上。
她拿起手機,撥打弦思的電話,“你來醫院一趟。”
弦思恭聲道,“是。夫人。”
桑榆晚剛掛斷電話,明朗就推門進來了。
“夫人,二爺說要給你換病房?”
桑榆晚心裡咯噔了一下,突然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難道,沈翊林真的會來醫院報複她。
明朗見她不說話,心下愈發不安,“夫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換病房?”
桑榆晚眉心緊蹙,臉頰因為怒氣染上緋紅,“聽他的。”
明朗愣了半秒,低頭,“是。”
桑榆晚隨即掀開被子,下床,走了出去。
病房裡的其他東西,都沒有帶走。
就連抽屜裡的那份文件,也遺留了下來。
桑榆晚去了隔壁病房,剛坐下,容止就端著餐盤進來了。
秋姨跟在他的身後,也端著餐盤。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生氣,桑榆晚化憤怒為食欲,一直沒有停筷。
容止皺了皺眉,低聲建議,“晚上可以少吃點,彆撐著。”
桑榆晚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夾起一片牛肉,小口咀嚼。
容止見狀,隻能強行把餐盤撤走。
“啪”得一聲,桑榆晚將筷子重重放在了小圓桌上,心底擠壓的怒火燃燒了起來。
“容止,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我隻是擔心你,吃太多,沒法消化。”容止淡聲道。
桑榆晚擰眉,“你是我什麼人,管天管地還管吃飯。”
容止起身,雙手端著餐盤,“你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桑榆晚氣得咬牙。
弦思進來,見她滿臉怒意,不由怔了怔,“夫人?”
桑榆晚咬了一下唇角,深深汲氣,“沈翊林的動向,你清楚嗎?”
弦思回道,“他下午離開留園,便不知所蹤。”
桑榆晚冷聲道,“他來江城了。”
弦思一僵,“夫人,這?”
桑榆晚臉色一凜,神色驟然肅冷,“你今晚陪著星瀾。”
弦思神色一緊,點頭,“是。”
桑榆晚又道,“還有,有關紡織廠的項目,你再去做一個背調。看看容墨淵到底有沒有參與。”
弦思攥緊了手指,“是。”
桑榆晚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無邊的夜色,眸光一寸寸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