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思如芒在背,嗓音陡然嘶啞,“二爺,這事我恐怕很難辦到。”
容止微微側身,半張臉冷峻至極,“這世上沒有辦不到的事。”
弦思身體一抖,指尖刺破了手掌心,“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二爺,我不想離開夫人……”
容止瞳仁微縮,唇畔噙著涼薄的冷意,“看在你過去三年勤勤懇懇的份上,東西不拿了。”
“謝謝二爺……”弦思瑟瑟發抖。
砰——
辦公室大門被人從外麵重重推開。
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桑榆晚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弦思,眉心一緊,胸膛劇烈起伏,“容止,你這是做什麼?”
弦思扭頭,雙眸瞪大,“夫人?”
容止掐滅了煙,開了窗。繼而,轉過身來,瞳眸微沉,嘲諷的語氣,“季助理,我不過想讓你幫個小忙,你竟來這一出。”
弦思心頭一燙,呼吸發緊,“容總,我……”
桑榆晚走到她身邊,眼簾微垂,低聲斥責,“還不起來。”
弦思咬了一下唇角,慢慢站了起來,默默退到了桑榆晚的身後。
“容總讓你做什麼?”桑榆晚冷聲道。
弦思艱難開口,“他讓我把錄音筆拿給他。”
桑榆晚看著容止,明顯感覺他的神色僵了一下。目光沉了沉,對著弦思開口,“你先出去。”
“是。”弦思惶恐不安地走了出去。
辦公室大門輕輕關上,空氣驟然冷凝起來。
桑榆晚黑眸深沉,像要吞人的旋渦,“容止,你是想要清除掉沈翊林與你的談話?”
容止眼簾低垂,眼底倒映著她清絕的臉。那張臉凝著怒意,又帶著一抹悲涼。他心頭一刺,低聲回道,“是。”
桑榆晚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容止,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容止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我隻是不想你因為那麼汙穢的話語影響你的心情。”
桑榆晚眼神頓了一下,怒極反笑,“是嗎?”
容止眼底風平浪靜,“是的。”
桑榆晚怎麼可能會相信,勾唇,諷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容止眉梢輕揚,神色沒有絲毫慌亂,“我說過,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桑榆晚掙脫開他的手,轉身,走到辦公桌前。
容止亦側過身去,看著她的背影,眼神複雜而濃烈,像要穿透她。
“容少爺,彆裝了。”桑榆晚看著辦公桌上的一摞文件,冷然出聲。
“看來,夫人已經清楚我的身世。”容止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著幾分寂寥和無奈。
桑榆晚的心像是薄煙籠罩,沉悶至極。忽而,嘴角噙出一抹冷笑。走到辦公桌後麵,拉開大班椅,徑直坐了下去。
她看著容止,一言不發。
容止的心,驟然一縮,空落落的。莫名心慌。
時間安靜流淌,辦公室內的溫度越來越低。
容止真要開口,桑榆晚搶了先。
“容少爺,你堂堂容家繼承人,來這裡做一個小小的副總,是不是有些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