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懷上。”容止說這話時,冷沉的眉眼一下溫和了許多。
“遺腹子?”女人再次驚愕,“阿止,你該不會準備喜當爹吧?”
容止心口起伏了下,唇弧上揚,“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什麼……阿止……你……”女人震驚地說話都結巴起來。
容止挑了挑眉,“你好好消化。掛了。”
“等……等等……”女人急忙說道,“我話還沒說完呢?”
容止回了她一句,“還有什麼事?”
女人重重的呼吸聲傳到了他的耳畔,“阿止,我剛聽說,容晟死了?”
容止的臉色又冷峻了起來,“他都入土了,你才聽說。”
女人怔了怔,自嘲道,“你知道,我對國內的事情,一向都不關心。”
容止沒有說話。
女人又道,“他死了,你可就是容家唯一的繼承人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容止眼底浮出一抹陰冷的光,“什麼繼承人,我不稀罕。”
“阿止,這個時候,你可彆犯糊塗。你不要,有的是人搶。比如那個容墨淵。他隻怕早就盼著容晟死了。”女人語氣凝重了起來。
“他能搶走,也算他的本事。”容止嘲諷道。
“阿止,你這是什麼話。”女人加重了語氣,隱隱透出一抹悲傷來,“那位置原本是屬於你媽媽的……”
容止眼底陰冷的光覆滅,黑瞳瞬間冷寂,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嗬。”
“阿止,聽我的。屬於你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要隨意放棄。”女人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屬於你的,也不要強取豪奪。”
容止眸光閃了閃,低沉著嗓音,“掛了。”
這一次,他沒有給對方再開口的機會,默默把手機從耳邊撤下。
屬於他的東西,他不稀罕。
不屬於他的,他卻執念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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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流沙,無聲消逝。
一眨眼,又到了周末。
桑榆晚在清荷苑吃過早餐,便去了薄家老宅。
她先去了祠堂,給薄行止的靈位點了仙香。
寧馨兒陪著寧婉珍過來了。
“表嫂。”
桑榆晚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寧馨兒見她態度傲慢,心裡不禁抓狂。咬牙,強壓著情緒。
寧婉珍看到薄行止的牌位,一下就紅了眼圈,身體晃了晃,哽咽,“行止,一晃你都走了兩個月了……”
寧馨兒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內側,痛得眼眶泛紅,硬生生還落下幾顆淚來,“表哥……嗚嗚……”
寧婉珍見她哭了,心下愈發悲痛,“行止,你在那邊還好嗎?有沒有見到你爸爸……”
桑榆晚聽著有些聒噪,遂淡淡地說了一句,“媽,行止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子。你好好的,他才會心安。”
不等寧婉珍出聲,寧馨兒帶著哭音道,“表嫂,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有那麼好的情緒掌控力。姑姑想念表哥,所以才會……”
寧婉珍聽到這話,更加傷心,“馨兒說得沒錯,我就這麼一兒子……”
她才說了一句,酸澀堵住了喉嚨,再也說不出話來。
寧馨兒咬了一下唇角,偷偷瞄了桑榆晚一眼,又開始“嚶嚶”地哭起來。
桑榆晚目光一沉,邁步走了出去。
她剛走到祠堂門口,一身黑衣的容止迎麵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