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坐進車內,黑衣人問他,“二爺,你真的打算告訴夫人嗎?”
“我不說,她也會查到。”容止麵色沉冷。
黑衣人不敢再多言,隨即發動了車子。
容止調整了一下座椅,身體朝後靠了靠,雙眸微闔,開始閉目養神。
不知為何,他的腦子裡莫名浮現出了薄輕眉那張充滿了哀傷的臉。
那張臉,與他有幾分相似。
要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世,他都要懷疑薄輕眉會不會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知道,她不是容蘭。
容蘭,他的親生母親。
他隻知道她叫容蘭。
她長什麼樣子,有什麼愛好,做什麼工作。
他一無所知。
容家封鎖了一切有關容蘭的信息。
就像薄家把薄輕眉的一切都剔除得乾乾淨淨一樣。
薄遠山這麼做,是因為他和薄輕眉之間的感情,不為薄家所接受。
而容蘭呢?
她又做了什麼,讓容晟寧願當他從未有過這個的女兒。
恨屋及烏。
甚至,連她的孩子,容晟都不接受。
嗡——
手機震動聲,打斷了容止的思緒。
他緩緩扯開酸脹的眼瞼,掃了一眼手機屏幕。
打電話過來的,竟是明媚。
他剛摁下接聽鍵,嬌滴滴的聲音就傳到了耳畔。
“二爺,我有沒有打擾你?”
“有事?”
容止眉目一沉,冷漠出聲。
明媚的聲線愈發嬌柔,“二爺,你上次說的事,我考慮清楚了。”
容止沒什麼情緒,不冷不淡,“我會讓人過來找你。”
明媚笑出聲,尾音上揚,“二爺,這是我和二爺之間的事,二爺還是自己過來吧。”
容止如墨的眼眸,瞬間翻湧出一抹寒氣。
車內氣溫驟降。
黑衣人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都浮出了一層冷汗。
容止聲線低沉,臉上的表情寒漠冷峻,“你要求還挺多。”
明媚似沒有聽出他話語裡的嘲諷,笑道,“好不容易能為二爺做事,我自然要用心一些。”
“用心”二字,刻意加重。
意味莫名。
容止嘴角噙出一抹冷笑,“明小姐,彆給臉不要臉。”
電話那頭的明媚似被這含著殺氣的話嚇到了,沉默了數秒,才訕訕地笑了笑,“二爺,我開個玩笑,沒有其他的意思。”
容止警告她,“記住自己的身份,彆越界。”
明媚的聲音微微顫栗,聲量一下低了許多,楚楚可憐的語氣,“二爺,我知道了……”
容止掛斷了電話。
車內又陷入一片安靜。
容止繼續閉目養神,“明天去一趟西溪,讓明媚把合同簽了。”
他的一句話,如同一聲驚雷在黑衣人頭上炸開。脊背一僵,大著膽子出聲,“二爺,夫人知道了,怕是要誤會。”
容止說道,“多嘴。”
黑衣人心尖一顫,唇線拉直,再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