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秦一跺腳,生氣地側過身子,哀怨地喃喃道。
“若是您實在嫌棄我,我自今日以後,不出門就是了!”
“我的小祖宗誒,我是那意思嗎?”
趙景連忙將人的身子扳正過來,輕聲誘哄道。
“誰敢嫌棄你啊?就說你那彆苑,隔三差五就傳出些利國利民的發明來,不知造福了多少百姓,若不是你想低調,這大雍,誰的功績能大的過你去?”
哄了半天,見周雁秦低垂著眼眸,就是不肯出聲,趙景瞬間急了!
“張高義,你去查,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私下議論榮親王,通通給朕抓起來!”
“彆,我開玩笑的!”
周雁秦一把攔住趙景。
“真開玩笑的?”趙景半信半疑地問道。
周雁秦點了點頭,心中猛地想起前些日子的心酸彆扭,眼眶不自覺地濕潤,有人哄的小孩兒,總是輕而易舉地暴露自己的脆弱。
趙景敏銳地察覺到周雁秦的小情緒,見他還是不開心,語氣中不免帶上了一絲擔憂,“怎麼更不開心了?是不是身子哪裡不舒服?”
周雁秦鼻頭泛酸,輕易不敢出聲,隻能一下撲進趙景的懷裡,滿腔委屈一下子傾瀉了出來,他在趙景懷裡磨蹭著搖了搖頭,悶悶地說道:“沒事兒,我就是有些累了——”
“傻孩子,累了就休息,誰惹你了,咱們就打回去,犯得著和自己較真兒嗎?”
周雁秦許久沒這般依賴他了,驟然一撒嬌,趙景心窩窩瞬間塌陷了,他拍著周雁秦的後背,輕輕安撫道。
這一安慰更是不得了,周雁秦的淚水,像泉眼兒似的,止不住地噴湧出來,淚水濕透了趙景的衣襟,卻洗滌不了他疲累的內心。
說到底還是自己癡念太重,要的太多,以至於鬱氣加身,而無法排解。
天性如此,可悲可歎!
趙景自然察覺到了一切,但是見他不願意開口,自己也不多過問,隻輕輕順著他的後背,希望懷裡的人能好受一些!
張高義見這副脈脈溫情的場景,也不由得淚濕眼底,這般好的小主子,何至於被人如此辜負?
很好,林如是又在張高義這裡,添了一道罪狀!
他默默地退出殿內,吩咐侍女去準備些甜湯,等周雁秦情緒好些了,再呈上去給人潤喉!
大哭了一場,周雁秦壓抑的情緒,終於發泄了一部分出去,心中緊繃的弦也鬆快不少,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仿若蛻去了身體內久積的塵垢濁氣。
他小口小口喝著甜湯,眼眶泛紅,麵頰上也似染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粉,心中羞怯不止,都多大的人了,還像三歲小孩兒一樣,賴在大人懷裡哭泣,實在羞躁!
“你那王妃怎麼惹你了,竟然讓你如此難受?”
本以為是小兩口拌嘴鬨彆扭了,沒想到竟然如此嚴重!
趙景見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