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舒染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夾在母親跟對象之間的沒什麼主見的男人。
他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頭,決定掌握主動權,直接轉移話題。
慕舒染伸手戳了戳虞寒柔軟的皮毛:“寒舒山的陣法,是不是有些奇特的地方?之前母親想要跟我一塊兒進去,結果被陣法灼傷了手掌,過了好幾天才好。”
當時將無渡魔尊抓住之後,舒音魔尊便想要進入他的寒舒山看看,這些年親生兒子的居住環境就是是什麼樣的,然後就被寒舒山的陣法灼傷了。
後來還嘗試了好幾次,但即便是慕舒染親自拉著舒音魔尊,依舊沒什麼用。
但畢竟是原主的親生母親,慕舒染也不好將她直接拒之門外,左右衡量之下,他才搬出了寒舒山,暫且跟她一塊兒住到七峰的主峰一段時間。
反正現在寒舒山的傀儡已經正式開始運行了,每日需要照料的東西也都不需要他操心了,因此他離開幾日也不算什麼太大的問題,傀儡都會處理好的。
虞寒聽到慕舒染的問題,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狐狸頭理所當然地點了一下:“是我布置的,你現在修為還不算太高,還是容易被魔氣侵蝕,再說了在我知道無渡要被送進雲霄劍派之後,我怎麼可能不給你的寒舒山做點準備?萬一他跑出來了呢,雲霄劍派的大陣可能攔得住他,但你們這個七峰峰主之前常年不在自家山頭,七峰的陣法能不能攔得住他就說不準了。”
“你現在不太適合去魔氣太充足的地方。”
舒音站在一旁,聽著虞寒開頭的解釋倒也還算好接受,好歹是為了慕舒染著想,但最後一句就難免讓她自我代入。
她挑了挑眉:“虞寒,你所說的魔氣太充足的地方,不會是魔沼林吧?”
就算慕舒染是雲霄劍派的七峰首徒,但他畢竟也是他們夫婦倆的親生子,不能長期住在魔沼林,但甚至都不讓他跟著他們一塊兒住一段時間,這就過分了吧?
他們家阿染不跟著他們一塊兒住魔沼林,難不成還跟著你虞寒住萬妖林嗎?
想到這裡,舒音微微眯起了眼,手上的琴抬了抬。
虞寒一隻狐狸蹲在慕舒染腿上,竟然還擺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解釋著:“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阿染他現在確實不太適合跟你們回魔沼林,其實可以的話,我覺得你們現在最好還是離他遠一些……”
這一下,舒音完全忍不了,她手上的琴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擔心嚇到慕舒染她還是保持著理智,隻是說話的聲音十分低沉:“姓虞的,你給我出來!”
狐狸抖了抖耳朵,歎息了一聲。
行吧,這一架還是在所難免。
慕舒染想要插個話,替虞寒解釋一下,但這個時候,舒音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慕舒染:……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到這個地步的呢?
一直到荀亥魔尊跟著雲霄劍派的人寒暄完,然後跟人詢問了七峰的所在,最後被七峰的記名弟子帶到慕舒染他們所在院子的時候,慕舒染還在思考這個問題。
荀亥看了看在七峰上空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又看了看皺著眉頭的慕舒染,從儲物戒裡頭搬出了兩把躺椅,朝慕舒染招了招手:“來,到爹旁邊來坐著看,這麼仰著頭多難受啊!”
說著,他還感慨道:“我在曲蘭城的時候就跟你說,我就缺個你這樣的兒子,怎麼樣,沒騙你吧?”
慕舒染在他旁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您當初是為什麼會這麼說的?”
難道真的是來自血脈的牽連?
但他也不是跟這對魔修夫婦真正有血脈相連的人啊!
荀亥思索了片刻,自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聳了聳肩說道:“大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當時就覺得你極有可能是我們弄丟的那個孩子,你看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這就是定數。”
慕舒染依舊皺著眉:“可是……”
荀亥打斷了他的話,跟他說道:“阿染啊,你知道嗎,其實當年你出生的時候,我跟你娘都懷疑你可能被人奪舍了。”
慕舒染完全沒想到還能聽到這樣的話,當即“咦”了一聲:“奪舍?”
荀亥頗有興致地一邊看自家夫人跟未來兒婿打架,一邊跟慕舒染講述對方還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你不知道,你剛出生的時候特彆小,你畢竟是從你娘肚子裡出來的,你娘是魔修,想要讓娘胎裡的你不受魔氣的影響,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當初我花費了無數精力,找了無數靈物,才勉強做到,但即便如此,靈氣跟魔氣也是兩個體係,還是讓沒出生的你吃了不少苦頭。”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所以,你出生的時候不足月,還特彆虛弱,就這麼小一點點,我跟你娘都擔心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夭折了!”
“但是,過了沒幾天,你突然就活蹦亂跳……也不是活蹦亂跳,就是精神頭一下子足了,跟之前那個時刻需要睡眠的小孩子完全不同,而且一下子就表現得十分老成,最重要的是,我跟你娘都有一種特彆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那不是咱們的兒子,我們一下子就想到了奪舍。”
“但是吧,能夠奪舍的大多都是老妖怪,我們擔心對付不了它,而且我們有一種感覺,兒子還活著,因此並不敢對對方做些什麼,再後來魔沼林出現了意外,你從魔沼林丟失了。”
說到這,荀亥偏過頭看了慕舒染幾眼:“不過從現在看來,應當是我們想岔了,你終究還是我兒子。”
畢竟若真是奪舍的老妖怪,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