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倒在甲板上,大口喘息著。此刻,周圍終於恢複了一片短暫的寧靜,隻有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蘇銘扭頭看向沈玲,疲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我們做到了。”
沈玲虛弱地笑了笑,眼中卻泛起淚光:“還好,有你在。”
“接下來的路還長著呢。”蘇銘輕聲說道,目光望向漸漸遠去的碼頭,心中卻已開始思索下一步的計劃。因為他知道,黑暗中的敵人,絕不會就此罷休,而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貨船在海浪的推送下,緩慢駛離碼頭,逐漸遠離了槍林彈雨的喧囂。夜幕再次籠罩,海風裹挾著濕潤的鹹味撲麵而來。蘇銘半倚在船舷上,捂著受傷的左臂,眼神卻始終盯著漸行漸遠的海岸線。他的腦海裡思緒如潮水般湧動,方才的驚險突圍猶如一場夢魘般在他腦海中反複回放。
“你怎麼樣?”沈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虛弱和關切。她緩緩走近,雖然傷口已經簡單包紮,但鮮血仍然浸透了她的衣衫,顯得格外刺目。蘇銘回頭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一瞬,旋即恢複了冷峻。
“還死不了。”他強忍疼痛,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倒是你,要是再晚一步,我恐怕就要來不及救你了。”
沈玲低下頭,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她知道這次任務有多麼凶險,如果不是蘇銘果斷出手,她恐怕已經命喪於敵人的槍下。但作為一個長期與黑暗為伴的間諜,她早已學會了將一切情感掩藏在冷靜的麵具之下。她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感激化作一句簡短的道謝:“我欠你一次。”
蘇銘擺擺手,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並肩站在甲板上,夜色籠罩下的海麵顯得格外寧靜,與方才的生死搏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他心中清楚,這片寧靜隻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敵人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更何況他們攜帶著那份至關重要的情報。這份情報關乎更多的生命,一旦落入敵手,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沈玲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短暫的沉默。她的目光透過夜幕,望向遠方,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她雖然經驗豐富,但如今身受重傷,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動搖。
蘇銘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絲冷厲:“先彆想太多,找到安全的落腳點才是首要任務。隻要我們還活著,就有希望。”他頓了頓,目光在黑暗中微微閃爍,“而且,我懷疑我們內部有叛徒,否則敵人不可能這麼快找到我們的藏身之處。”
“叛徒?”沈玲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憤怒。她迅速回想起任務中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可能的蛛絲馬跡,但所有的線索都如同被海風吹散的霧氣般,無法捕捉。
“是的。”蘇銘冷靜地點頭,“敵人太了解我們的行動路線和計劃,甚至連我們轉移的時間都掌握得一清二楚,這絕不是巧合。”
沈玲緊抿著雙唇,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意。如果真如蘇銘所說,那他們即使逃出了包圍圈,也始終無法擺脫潛在的威脅。“我們必須找到這個內鬼。”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決然,“否則,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陷入敵人的陷阱。”
蘇銘看著她那堅定的眼神,微微點頭:“是的,但現在我們需要先活下來,找到一個能夠信任的地方來調整和思考接下來的行動。”他知道,麵對敵暗我明的局麵,他們不能有片刻鬆懈。
貨船緩緩駛向海平線,夜幕漸深,四周的黑暗仿佛要將他們吞噬。蘇銘回到船艙,開始對左臂的傷口進行簡單處理。他的動作利落而迅速,但每一下都帶來刺骨的痛楚。他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作為一名間諜,他早已習慣將所有的痛苦埋藏在心底,而不露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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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玲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蘇銘熟練地處理傷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複雜的情感。這個男人似乎永遠不知疲倦,總是冷靜、果斷,仿佛沒有任何事能動搖他的信念。但她知道,這種堅強的背後,其實隱藏著難以言說的孤獨和壓力。
“你不需要這麼拚命。”她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難得的柔和,“這次任務如果失敗,我們還有彆的機會,不必總是把自己逼到絕境。”
蘇銘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抬起頭,眼神如同刀鋒般銳利地看向沈玲:“對我們來說,每一次任務都可能是最後一次,沒有所謂的‘下次’。”他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無比,“而且,隻有我們成功了,更多的人才能活下來。”
沈玲被他堅定的目光震懾住,心中突然明白,這個男人不僅僅是在為自己而戰,更是在背負著無數人的希望。他的孤注一擲,並不是因為他不怕死,而是因為他無法承受失敗的後果。
短暫的沉默之後,沈玲低聲說道:“無論如何,我會和你並肩作戰,不管前方有多少險阻。”
蘇銘沒有再回應,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對於他而言,感情是一種奢侈,是間諜生涯中最容易被利用的弱點。因此他從不輕易將心門敞開,即便對沈玲也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隨著時間的推移,船上的氣氛愈發緊張。蘇銘坐在船艙角落,手指輕輕敲擊著木質桌麵,眼中滿是深思。他在腦海中不斷梳理著任務中的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到內鬼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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