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感到繩索猛然繃緊,他的身體隨著衝力劇烈一震,背部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擊打了一下。疼痛像電流般瞬間傳遍全身,他的牙關緊咬,幾乎咬出了血。他深知這一刻的任何鬆懈都可能導致他們一起墜落,所以他拚命用力抓緊繩索,竭力保持平衡。
終於,在繩索劇烈晃動中,兩人猛然被拉住。蘇銘的手掌幾乎被繩索磨破,但他顧不上疼痛,隻是用儘全力抱緊沈玲。他低下頭,看了看她那蒼白如紙的臉,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我們……暫時安全了。”
沈玲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驚魂未定。她的身體還在不住顫抖,但當看到蘇銘那雙堅定的眼神時,她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我們……真的活下來了?”她聲音微弱,似乎還不敢相信剛剛經曆的生死瞬間。
“暫時而已。”蘇銘苦笑了一下,感到雙臂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我們還得儘快下去,否則他們會發現我們。”說完,他不等沈玲回應,就開始緩緩放鬆繩索,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兩人的重心,向下滑去。
在黑暗的懸崖上,每一步都是步步驚心。蘇銘用儘全力控製繩索的下滑速度,但手臂上的肌肉早已酸痛難忍,幾乎每一次收力都是一種折磨。沈玲緊緊依附在他身上,雖然害怕極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成為蘇銘的負擔,於是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當他們終於雙腳落地時,沈玲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鬆,但隨即便是一陣眩暈,她的體力幾乎被徹底耗儘。蘇銘喘著粗氣,勉強撐住身子,眼前一片模糊。他從未感到如此疲憊,仿佛身體的每一寸都在抗議著剛才的瘋狂舉動。
“先休息一下。”他輕輕拍了拍沈玲的肩膀,示意她坐下。他自己則環顧四周,確保沒有立即的威脅後,才慢慢地靠著一塊大石頭坐下。他知道,這裡暫時算是安全的,但他們不能停留太久,否則那些追兵遲早會找到這裡。
沈玲靠著冰冷的岩壁慢慢滑坐下來,她感覺到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隻想閉上眼睛就此沉睡過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鬆警惕,於是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望向蘇銘:“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蘇銘低頭沉思,眼神漸漸凝聚起來。雖然他們暫時逃過一劫,但他明白,這不過是剛剛開始。那些追捕者顯然不會輕易放棄,他們會想儘辦法把他們逼入絕境。現在,他們需要儘快離開這片區域,找到一個更隱蔽的地方躲藏。
“我們必須繼續前進。”他抬起頭,語氣裡多了幾分堅決。“在天亮之前,我們得找到一條通向更安全地方的路。隻要天亮,他們會更容易發現我們的蹤跡。”
沈玲聽著他的話,心中生出一絲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力氣繼續走下去,但她知道,此時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蘇銘。她咬了咬牙,從地上撐起身子,輕聲道:“我跟你走。”
蘇銘看到她的眼神中閃過的那抹堅毅,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動。他並不是冷酷無情的人,他也希望能有片刻安寧,讓沈玲好好休息一下,但他明白這條路上不能有一絲鬆懈。追兵會像嗜血的野獸一樣,一旦聞到他們的氣息,就絕不會輕易放棄。
兩人重新整理好裝備,再次踏上了這條不歸路。黑夜中,森林顯得更加幽深而詭異。樹木的影子在月光下如同鬼魅般搖曳,遠處時不時傳來夜鳥的鳴叫聲,仿佛在為他們的旅途平添幾分恐怖。
一路上,沈玲默默跟在蘇銘身後。她不再多問,因為她知道,問再多也無濟於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保存體力。她聽著蘇銘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撥開樹枝的聲音,心裡逐漸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儘管她幾乎筋疲力儘,但蘇銘的堅韌和果斷讓她不禁生出一絲信心:或許,他們真的能活下去。
蘇銘不斷觀察周圍的地形,腦海中飛速運轉著。他知道,他們必須找到水源,不然兩人的體力很快會被徹底耗儘。他的喉嚨乾澀,仿佛火燒一樣,但他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讓這股焦慮影響到判斷。
終於,在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他們聽到了微弱的水流聲。蘇銘的眼睛一亮,他加快了腳步。撥開最後一叢茂密的樹葉,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清澈的小溪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們運氣不錯。”蘇銘鬆了一口氣,示意沈玲趕緊過來。他蹲下身,捧起一捧冰涼的溪水,貪婪地喝了幾口,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不少。
沈玲也急忙蹲下身,喝了幾口水,感覺到喉嚨的乾渴瞬間得到緩解。她疲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一刻,她覺得這股清涼的水流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