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先閉上眼睛,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對自己做出了某種決定。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比之前更加沉靜:“因為,直到現在,我還不完全確定。一切太複雜,太危險。我不敢輕易冒險,尤其是在你已經如此深入其中的情況下。”
蘇銘的心情瞬間變得極其複雜。他知道,鄭耀先絕不是一個輕易言敗的人,他的每一個決定,背後都蘊含著深思熟慮和冷靜分析。現在,鄭耀先的猶豫和不安,顯然是因為他在背後看到了更多不為人知的東西。蘇銘的思緒飛速運轉,想要從這些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拚湊出一個完整的畫麵,但無論如何,他也無法完全理解鄭耀先為何如此謹慎,甚至有些恐懼。
“所以,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蘇銘的語氣逐漸冷了下來,他的眼神變得銳利,隱隱帶著一絲責備,“如果你知道背後有問題,為什麼不早一點提出警告?你知道我們目前麵臨的局勢有多麼複雜,為什麼不早點采取行動?”
鄭耀先的眼睛黯淡下來,低聲道:“我知道,但現在……我們已經走得太遠。你也看到了,所有的安排已經無法回頭。如果我們現在停止,可能會連最後的退路都沒有。我不想讓你陷得更深,但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晚。”
蘇銘的心情變得愈發沉重。鄭耀先的話語中帶著無法忽視的恐懼,那種對局勢的深刻理解和對未來可能出現的極端局麵的無奈,清晰地傳遞到了蘇銘的心裡。他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無法呼吸。此時,周圍的空氣也似乎變得更加凝重,四周的霧氣吞噬了所有的聲音,唯有自己和鄭耀先的對話,像是牢牢捆綁住了這一切的枷鎖。
“你說,敵人知道我們的一切?”蘇銘咬緊了牙關,語氣幾乎冷得透徹,“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鄭耀先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沉默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緒,仿佛有千言萬語,卻難以啟齒。蘇銘知道,他能感受到鄭耀先內心深處的痛苦與無奈,但此刻的決定,不再容許任何拖延。
“我們不可能回頭。”蘇銘突然下定決心,聲音清晰而果斷,仿佛在對自己說,也是在對鄭耀先說,“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我們就得繼續下去。敵人已經盯上我們,那就把他們一網打儘。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繼續掌控局勢。”
鄭耀先愣了一下,看著蘇銘的眼睛,似乎想要再說什麼,卻沒有開口。空氣中一陣沉默,隻有偶爾從遠處傳來的不明聲音,打破了這片寂靜。
蘇銘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堅決。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後退,而這條路,也將決定一切的走向。
“準備好,我們繼續前進。”蘇銘的聲音沉穩,眼神堅定,仿佛沒有一絲動搖。
蘇銘的心跳劇烈加速,腎上腺素的急速分泌讓他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異常清晰和迅速。鐵門前的那一刻,他幾乎沒有猶豫,雙手猛地推開門的把手,身影如一道閃電般穿過門口,消失在黑暗的深處。
門背後是一個昏暗的走廊,空氣有些沉悶,充滿了發黴的氣息。蘇銘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沒有停頓地繼續往前走。他的步伐輕巧,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但內心的緊張感卻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洋,層層翻湧。每走一步,心中都在做著盤算,每一寸腳步的推進,都像是在挑戰未知的深淵。
他知道,他們已經被盯上,不能再有任何遲疑和錯誤。如果錯過了這一刻,可能會再也沒有機會重新站起來。
走廊的兩側是鐵質的牆壁,發出陣陣低沉的回聲,仿佛每一步都在告訴他,這裡充滿了危險。蘇銘不敢大意,他迅速掏出手槍,緊緊握在手中,動作迅速而果斷。每一寸的推進,都需要謹慎而小心。
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雖然外界的環境相對靜謐,但他無法擺脫那種潛在的威脅感。似乎每一個黑暗的角落,甚至是牆上的斑駁痕跡,都在提醒著他,這個地方不是簡單的儲物倉庫,而是一個深藏危機的密室。
突然,走廊的儘頭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像是有腳步聲。蘇銘心臟一跳,迅速停下腳步,身子微微貼近旁邊的牆壁,屏息靜氣。眼睛掃過前方的每一個細節,腦海中飛速運轉著可能發生的每一個情境——敵人已經發現他們的蹤跡,或者,這隻是一場巧妙的設局,等待他們踏入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