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開始變得沉重,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蘇銘的耳朵充滿了外界所有細微的聲響:腳步的回音、風的輕拂,甚至是遠處樓道傳來的低語。每一聲,都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沒有動靜。”他低聲說道,心底稍稍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緊繃起來。敵人藏得這麼深,顯然是打算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們掉以輕心,然後給予致命一擊。
“繼續前進。”蘇銘深吸一口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知道,每一步都必須保持警覺,不能讓任何敵人的動作漏網。隊員們沒有反對,繼續默默跟隨,腳步輕得幾乎聽不見。
然而,就在他們再度前行了十步左右的時候,走廊的另一側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腳步聲。接著,隨著腳步聲的加重,蘇銘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從四麵八方逼近。
“警惕!”他低吼一聲,瞬間帶領隊員們藏身在一處窄小的牆角。槍聲幾乎是瞬間響起,敵人的伏擊比預想的還要快速。幾顆子彈從他們的身邊呼嘯而過,打得空氣如同一張薄紙被撕裂開來,帶著無形的威脅。
“乾掉他們!”蘇銘的命令幾乎是脫口而出,話音未落,他已經跳出藏身處,迅速閃身進入火力範圍內。手中的槍隨即開火,子彈呼嘯而出,精準地擊中了敵人的頭部。血液和腦漿如同噴泉一般飛濺開來,瞬間彌漫開一股刺鼻的氣味。
隊員們也緊跟著展開反擊,槍聲愈加密集,空氣中的味道幾乎讓人窒息。就在一陣激烈的交火中,張凱的身影猛然倒地,胸口濺起一陣血霧。那一刹那,蘇銘的心臟幾乎跳動得停止,他的眼睛一下子定在了倒下的張凱身上。
“張凱!”蘇銘猛地衝過去,身形幾乎是一瞬間就撲到了張凱身邊。他的手急促地按住張凱的傷口,試圖阻止血流,但張凱臉上已經沒有了生氣,眼神空洞而迷茫。
張凱的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說什麼,卻隻吐出一口鮮血。“我……沒事……繼續……”
蘇銘的眼眶微微紅了,緊緊握住張凱的手,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他知道,張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而他不能讓這一切白白浪費。強忍住心中的痛楚,蘇銘狠咬牙關,拔出自己的刀,毫不猶豫地插入張凱的胸口,結束了這場無望的掙紮。
\"繼續!\"他低聲命令,聲音冷得幾乎不帶一絲感情。“敵人還在,我們不能停下。”
隊員們雖然內心痛苦,但在蘇銘的號召下,迅速恢複了冷靜,繼續向前推進。死亡在他們之間無時無刻不在徘徊,而這一切都讓他們更加明白,隻有活著,才能帶著這份犧牲前進。
蘇銘一邊帶領隊員快速穿越走廊,一邊思緒卻不自覺地回到了張凱倒下的那一刻。那個瞬間,張凱那微弱卻帶著堅定的聲音依舊回響在他的耳邊。雖然他冷靜得幾乎讓人覺得冰冷無情,但內心深處的愧疚與自責卻逐漸浮現,像一塊沉重的石塊壓在胸口。
他知道,作為一個領導者,他不允許有任何鬆懈和猶豫。每一個隊員的命運都係在他的決定上,但在這一刻,蘇銘無法忽視一個問題:他已經忽略了另一個同樣重要的隊員——鄭耀先。
鄭耀先,一個資曆深厚的老兵,在團隊中幾乎是穩重與智慧的化身。相比於張凱那種敢於拚搏的衝勁,鄭耀先更多的是深思熟慮、縝密而理智。然而,最近幾次行動的決策上,蘇銘對鄭耀先的意見總是沒能給予足夠的重視。每當鄭耀先提出不同的戰術建議時,蘇銘總是因為各種壓力和緊迫感選擇了快速決策,而沒有深入聽取鄭耀先的細致分析。
他皺了皺眉,心裡有些煩躁。戰場上的每一秒都意味著生死,而在這個過程中,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給予鄭耀先應有的關注。鄭耀先不像張凱那樣直接表現出情緒,更多時候他是默默承受,沉默中帶著理智與擔憂。
“前麵有障礙!”一聲急促的警告把蘇銘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猛地回過神,抬眼望去,隻見走廊儘頭不遠處堆放著一些廢棄的雜物,還有一道倒塌的牆壁,給前進的隊伍帶來了極大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