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蘇銘。”鄭耀先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威嚴。蘇銘沒有回應,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鄭耀先的指示。
然而,鄭耀先的目光並未落在文件上,而是投向了桌上那盞已經點燃的煙蒂。他輕輕拿起煙蒂,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蘇銘,”鄭耀先忽然開口,“你可知道,這份文件,原本不是為了你而準備的。”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讓蘇銘的心猛地一緊。轉瞬間,他的麵色變得凝重起來。雖然他心中早有猜測,但此刻親耳聽到這番話,依舊感到一股寒意襲來。
“你想說什麼?”蘇銘的聲音微微顫抖,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眼神堅定地盯著鄭耀先。
鄭耀先輕輕歎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而深沉:“我從未打算將你當成完全的棋子,蘇銘。但你必須明白,在這個局麵下,沒有人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鄭耀先的話音剛落,空氣中刹那間凝結成了冰霜。蘇銘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將他緊緊拽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他深知,自己已不再是單純的執行者,而是被卷入了一場無法預料的漩渦。
他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棋子。
可是,若真如鄭耀先所說,自己連這點基本的操控權都沒有,那麼自己在這場遊戲中的角色又是什麼?是踏實無畏的棋子,還是隨時能被替換掉的消耗品?
蘇銘強壓下心頭的焦慮,冷靜地看向鄭耀先。麵前這個男人曾經是他最大的信任來源之一——但此刻,他的每一個字句都像是刀刃,深深地刺入蘇銘的內心。他能感受到鄭耀先的眼神中那種潛藏的漠然,仿佛一切早已注定,而他不過是這場戰爭中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
鄭耀先低垂著眼睛,依舊沉浸在某種自己知曉的思考裡,似乎沒有察覺到蘇銘的心理變化。過了片刻,他才又輕描淡寫地開口:“蘇銘,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做得更好,但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這話中的含義並不言明,卻讓蘇銘心頭猛然一緊。他知道,鄭耀先言下之意,不僅是警告,更是一種潛在的威脅——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蘇銘微微低頭,視線緊緊鎖定在那份文件上,儘管知道裡麵的內容無比關鍵,但此刻他卻有種不敢觸碰的感覺。內心的躁動仿佛在提醒他,不管怎樣,還是要按部就班,做好眼下的事情。否則,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甚至會比失去這份文件更為致命。
他想了想,決定打破沉默。用一種儘量平淡的語氣說道:“鄭先生,我已經把文件交給您,任務完成。接下來,我還有其他安排。”
鄭耀先抬眼掃了他一眼,似乎對蘇銘的反應早有所料。他嘴角的笑意微微勾起,仿佛在說:“你以為事情這麼簡單嗎?”不過,他並沒有立刻反駁蘇銘,而是點了點頭。
“你這次做得不錯,蘇銘。”鄭耀先輕聲說道,話語中的肯定讓蘇銘感到一絲輕微的鬆動。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他不由得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可是,心頭的疑問卻沒有得到任何解答。他依然沒有弄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鄭耀先牽涉到這樣一個漩渦之中。那份文件,究竟是要換取什麼?為何自己總是像一隻被無形之手操控的傀儡,不知不覺地卷入了這些撲朔迷離的計劃中?
就在此時,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蘇銘的思緒。
“進來。”鄭耀先的聲音依然冷靜而充滿威壓。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穿便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男人身高瘦削,麵容冷峻,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與冷酷。他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穩健,仿佛隨時準備迎接任何變故。
“鄭先生。”男子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投向了蘇銘。與其說是看蘇銘,不如說是在衡量著他,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鋒利。
“你來了。”鄭耀先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坐下,“一切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