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響動，似乎是腳步聲，又像是什麼東西在輕輕滑動。蘇銘瞬間緊張起來，眼神鋒利如刀。他低頭看了看鄭耀先，確定他仍然昏迷不醒後，便迅速做出了決定。
他用力拉住鄭耀先，將他的身體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背後，儘量避免讓敵人發現他們的位置。隨著敵人逐漸逼近，他能感到那股逼人的氣息，像是一把無形的劍，隨時可能刺入他的心臟。
他咬緊牙關，勉強調整著自己的步伐，帶著鄭耀先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每一步的跨出，都像是用儘了他最後的力氣。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拉著命運的脖領，沉重而且不容喘息。
他記得曾經和鄭耀先一起討論過，麵對死亡時的選擇。他們曾談過如何在生死之間找到平衡，如何在最黑暗的時刻，依舊能夠堅持下去。但現在，眼前的一切並不像他們當時設想的那麼簡單。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著那片曾經熟悉的街道，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無名的悲涼。生活和死亡之間，仿佛隻有一條微弱的線，而他們，正站在這條線的另一端。
“銘……”鄭耀先的聲音再次傳來，微弱得幾乎無法聽清。
“彆再說話了！”蘇銘幾乎是怒吼出來，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我帶你活著離開！”
蘇銘的背脊僵硬得像一塊石雕，他的雙腿不住地發抖，手中依然死死地抓著鄭耀先的身體，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撐。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片城市中走了多久，心跳的聲音在耳邊轟鳴，仿佛要與自己的一切雜亂無章的思想一同撕裂。
“不能停，不能停。”他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腳下卻像被重物壓住一般，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加沉重。鄭耀先的體溫在背後散發出來，越來越燙，他的傷口帶來的熱度，和那股急劇失去生命的氣息，讓蘇銘的心變得愈加冰冷。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他咬緊牙關，輕輕地說，仿佛在安慰自己，又仿佛在催促自己趕緊做出決定。每一次鄭耀先的呻吟聲，都會讓他心頭一跳，仿佛那聲音是倒計時的鈴聲，提醒他每一秒的珍貴。
但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容許他們再有半點耽擱。敵人不會允許他長時間這樣在這片街區中徘徊，死亡的陰影已經悄然逼近。若再繼續拖延，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他停了下來，背靠著一堵破舊的牆，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思緒清晰起來。鄭耀先的傷勢比他想象中的更嚴重，那股壓迫感幾乎讓蘇銘快要窒息。看著他臉上那痛苦的神情，蘇銘的心如同刀割一般，每一次看到鄭耀先的眼神，他就會想到他們從小到大的種種往事，想到曾經在一起並肩作戰的歲月，想到他們在無數的危險中一起拚搏過的艱難時光。每一個瞬間，都像是一刀一刀狠狠地割在他的胸口。
“不能讓他死……不能讓他死！”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他的呼吸急促，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指尖微微發抖。鄭耀先，如果他倒下，他該怎麼辦？沒有鄭耀先，自己能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