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蘇銘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緊緊盯著那封信。
“鄭耀先。”掌櫃簡單地回答,語氣平淡得令人無法揣測。“他讓我轉交的。”
蘇銘接過信封,眉頭緊皺。信封並沒有任何特彆的標記,隻有簡單的字跡,潦草卻清晰:“你該知道的事情,在你麵前。”這簡短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情感色彩,卻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子刺入了蘇銘的心臟。
“先生在哪?”蘇銘沒有再問任何客套的話,眼神急切。
掌櫃並未回答,隻是轉身準備離開。蘇銘伸手拉住他,語氣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憤怒:“他現在在哪?告訴我。”
掌櫃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依舊是那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眼神沒有半點波動。“你再走幾步,就知道了。”他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走向巷口,仿佛從未停留。
蘇銘站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掌櫃的一句話,讓他幾乎忘記了所有的理智。他下意識地跟了上去,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哪怕麵對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也要一探究竟。
走了約莫幾條街道,掌櫃最終在一處不起眼的破舊倉庫前停下了腳步。他轉身對蘇銘說:“到這裡為止。”
蘇銘不等他話音落地,便已經推門而入。倉庫內部空曠而昏暗,幾盞老舊的油燈散發出微弱的光線,照亮了一些零散的物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和塵土味,蘇銘掃視一圈,卻沒有看見鄭耀先的身影。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他忍不住問,聲音有些顫抖,心跳愈加劇烈。
掌櫃沒有回答,隻是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箱子。箱子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像是很久沒人觸碰過了。蘇銘的心中一動,趕緊走過去,雙手用力拉開箱蓋。
箱子裡並沒有什麼特彆的物品,隻有一些堆積的破布和幾張泛黃的紙張。蘇銘的心頭一陣空虛,他有些失望,想要離開,但忽然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張紙條。那紙條上同樣是那種潦草的字跡:“他就藏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這幾個字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消息,瞬間將蘇銘的思維拉回到最初的那個謎團。他猛地回頭看向掌櫃,幾乎咬牙切齒地問:“你知道的更多,對吧?你為什麼要幫他?”
掌櫃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慢慢地走到箱子前,拿起那張紙條,看了看,又緩緩地撕了下來。“你想知道的,鄭耀先也不會直接告訴你。”他說著,紙條在他手中化作一片碎屑,隨風飄散。“你隻能自己去找到線索,去找到他。”
蘇銘怒火中燒,但又無處發泄。他並沒有立刻反駁,而是轉身大步走向倉庫的出口。每一步都像是帶著沉重的負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覺得自己在一片黑暗中迷失,周圍沒有任何能讓他依靠的東西,隻有那個熟悉的名字——鄭耀先,像是影子一樣,始終籠罩在他的生活中。
回到自己住所時,蘇銘一把推開門,猛地摔坐在桌前,翻開信件上的字句。他依然無法理解鄭耀先為何讓他經曆這一切。那些模糊的線索,不斷地在他腦海中盤旋。每一個細節都無法拚湊完整的畫麵,仿佛永遠差了那麼一點點。
夜深了,屋外的風聲低沉而寒冷,仿佛大自然都在沉默地注視著蘇銘的一舉一動。桌上的燭火跳躍著,忽明忽暗,把他的影子映得搖曳不定。蘇銘握著那封信,手心微微出汗,連指尖都在輕微顫抖。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孤獨無助,甚至可以說是害怕。
“為什麼會是我?”他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這一切好像都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遊戲,而他卻是唯一的棋子。鄭耀先的消失、那些不明所以的線索、詭異的掌櫃,以及倉庫裡那模棱兩可的紙條,都像是一根根細線纏繞在他心頭,讓他無從掙脫。
他忽然感覺身後有些涼意,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下意識地,他猛地回頭,卻隻看到破舊的牆壁和一張發黃的椅子。“沒人。”他自我安慰,但心中卻翻騰起更大的不安。他站起身,關上窗,緊緊拉上了窗簾,確認四周沒有任何異常後,這才緩緩地坐下。然而,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卻像針刺一樣縈繞不散。
“鄭耀先到底在想什麼?”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放起鄭耀先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神態,試圖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但越是想,心裡的疑惑就越深。鄭耀先是一個極度精明的人,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仿佛經過了無數次推敲,絕不可能是無意義的。那麼,他的消失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
“或者……他是在試探我?”這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讓蘇銘心頭一震。他之前從未考慮過這個可能性,但現在仔細想想,似乎並非不可能。鄭耀先會不會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想看看他在麵對危險時會如何應對?
“但如果是試探……”蘇銘咬了咬牙,眉頭緊皺,“為什麼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他到底是想讓我明白什麼,還是隻是單純地在拋棄我?”這個問題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他的思緒,讓他喘不過氣來。
正當他沉浸在紛亂的思考中時,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那聲音輕得幾乎不可察覺,但在這死寂的夜裡卻像是一記悶雷,瞬間擊中了蘇銘的神經。他僵在原地,屏住呼吸,雙眼死死盯著門口。
敲門聲沒有繼續,卻更加令人心悸。他的腦袋迅速轉動起來,分析著眼前的局勢。是敵是友?對方為什麼選擇這個時間來?會不會是鄭耀先?還是說,是那些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誰的敵人?
他悄悄從桌子底下摸出一把匕首,動作緩慢而小心,避免發出任何聲響。匕首的冰冷觸感讓他略微安心了一點,但他的手卻依然因為緊張而發抖。他輕輕走向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試圖聽出門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