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旱魆將至(1 / 2)

光和六年,五月十二日夜,大暑。

今年的烈日似乎格外無情,卻又公平地炙烤著所有人。

即便是鄉野的黔首百姓們向來習慣早睡以便翌日早起務農,卻也是在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當然,即便無情的高溫平等地煎熬著每個準備入睡的人,但卻不影響劉辯這位大漢太子的安眠。

值夜的兩名宮女們搬來了兩座冰鑒放在劉辯的床頭和床尾,用蒲扇輕扇在冰鑒上,冰鑒中的冰塊溢散出的寒氣被蒲扇扇向床榻,驅散了那令人難以入睡的暑氣。

清涼的舒爽感伴隨著他直至清晨,值夜的宮女也輪換了幾批,冰鑒裡的冰塊也重新添加過幾回,卻從未有任何動靜將劉辯吵醒,讓他美美地睡到了清晨。

起床後,劉辯在宮女的服侍下換了一套勁服,從典韋的手中接過一柄木劍,在他的劍術教習王越的輔導下開始練習劍術。

王越,幽州薊縣人,居於燕山,曾於燕山手刃盜匪三十七人而不傷片縷,被江湖遊俠冠以“燕山劍聖”之名,後入虎賁軍中擔任虎賁中郎。

聽聞太子欲習劍,曹操就舉薦了這位大名鼎鼎的“燕山劍聖”。

劉辯聽聞王越的時候,也頗為好奇王越究竟有多勇猛。

後世人常說王越步戰絕倫,呂布騎戰無雙,如果呂布步戰遇上王越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不過很可惜,如今的王越已然四十五歲了,身體狀態已經過了巔峰期,哪怕狀態維持得再好,氣力方麵也不可能是呂布的對手。

再者,正所謂齊之技擊不可遇魏之武卒,便是說擅殺搏殺的遊俠兒敵不過訓練有素的甲士。

哪怕是正值巔峰的王越若是在沙場上遇到呂布,恐怕也是這個結果,因此劉辯甚至生不出半分喚來二十多歲的呂布來和四十五歲的王越一戰的念頭。

咚!

劉辯手中的木劍精妙地擋住了王越的劈砍,而後二人迅速分開,劉辯回味著方才那一式笑道:“安睿(王越表字),孤方才這一式如何,可算是學會了?”

王越自然也不會掃了劉辯的興致,恭維道:“殿下天資聰穎,臣的弟子們要是有殿下的天賦恐怕早就青出於藍了,但殿下也還需多加練習方能融會貫通。”

劉辯點了點頭,雖然喜悅卻並沒有將王越的褒美之詞放在心裡。

彆看王越曾是個仗劍天涯的遊俠兒,但他可是個官迷,滿腦子都是擺脫遊俠的階級,甚至有時候他都覺得王越有些過於諂媚了。

況且他也並非真想成為什麼劍術大師,學劍不過百人敵爾,再者以他的身份恐怕此生都沒有拔劍砍殺的機會。

而若是有人能殺穿典韋、許褚以及一眾精銳衛士的護衛徑至他的麵前,那即便他的劍術再精湛也無濟於事。

他練習劍術,不過是作為晨練強身健體,避免像後漢的先帝們一樣早逝。

王越教授劉辯的也不是成套的劍招,而是些許鍛體之法和零散卻又極為精妙的護身劍招,都是王越數十年拚殺之中感悟出的精粹,若當真到了危險關頭也能護持一二。

練了一身汗的劉辯看著手臂上漸漸有了弧度的肌肉,也知曉這些時日王越的確是儘心了。加之近些時日他的班底也愈發完善,二張、牽招、李肅、宋憲等人紛紛入仕太子府,心情大好之下笑謂王越道:“安睿,聽聞你有個傳承了衣缽的弟子喚作史阿,孤許你個恩典,召他入東宮暫且當個衛士吧。”

“臣謝殿下隆恩。”

王越心頭一喜,看來他在太子心中也還是有些位置的。

先前隨口提過一嘴,說麾下弟子眾多,卻隻有史阿一人傳承了他的衣缽,沒想到太子竟然記在了心裡。

然而,二人各自的喜悅未曾持續多久,簡雍便急匆匆前來通傳。

“啟稟殿下,太常卿有要事奏報。”

劉辯眉頭微蹙,現任太常卿是劉焉,曆史上提出了“廢史立牧”的那位,不過目前為止漢室尚未傾頹,他也未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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