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府上門庭若市,哪裡差我一人呢?”劉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身體微微後仰,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桌沿上不緊不慢地回答著,“再說了,他可沒邀請我,而且我倒是願意日後多與二舅父親近親近,就是不知道二舅父是否會嫌我這個外甥動不動就來打秋風。”
何苗仰頭哈哈大笑著,笑聲爽朗,身體都跟著微微顫抖,左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那殿下可要付些餐費了,不然臣可要被殿下吃窮了。”
劉辯沒有開口,目光緊緊盯著何苗,等著何苗說出自己想要的“餐費”。
卻見何苗舉起一盞酒,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臉上瞬間泛起一片酡紅,搖晃著身子,腳步踉蹌地站起身來道,“要臣說啊,殿下不如就像上次那般,讓臣清閒清閒,臣可是有好些日子沒有聽歌賞舞了,府中的姬妾們都寂寞了。”
看著公然對他這個太子開黃腔的何苗,劉辯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臉上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懂得都懂”的笑容,右手伸出食指,指著何苗邊笑邊道:“當真是羨慕二舅父,不像外甥我,天生勞碌命。”
何苗受封的是衛將軍,金印紫綬,與驃騎將軍、車騎將軍同級,但略遜於車騎將軍,掌握禁兵,預聞政務。
“既如此,那這北軍五校和虎賁禁衛、羽林左右騎便由各校尉、中郎將自領,也好多給二舅父些時間添丁進口,否則二舅父府上人丁稀薄,母親可要責怪我苛待二舅父了。”劉辯說完,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饒有深意地看著何苗。
甥舅二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和睦,酒過三巡,劉辯見天色已晚,便伸手撐著桌案,搖搖晃晃地起身準備回宮。
臨行前,劉辯掀開車簾,麵色酡紅,有些醉醺醺地看向何苗:“孤今日來得突然,也沒有帶什麼禮物。”
何苗親送至府門前,攙扶著劉辯上了乘輿。劉辯掀開車簾,有些醉醺醺地看向何苗:“孤今日來得突然,也沒有帶什麼禮物。”
“孤記得二舅父本姓乃‘朱’,孤便賜個恩典,今後二舅父可恢複本姓,以‘朱氏’子自居吧。”
“再追贈‘朱氏’衛將軍,舞陰侯,明日尚書台明旨下發。”
何苗聞言,身軀猛地一顫,俯首跪地,重重地朝著乘輿磕了個頭。
“臣叩謝太子殿下!”
劉辯沒有說話,腦袋微微後仰,仿佛是喝醉了似的靠在車廂上。
行駛在街道上,駕車的太子仆董昭回過頭,眼睛透過車廂的縫隙,看了一眼車廂內正在打鼾的太子,卻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太子醉了嗎?
也許吧,但是真正醉了的,恐怕另有其人。
太子來不來是太子的事,但你不請就是你無禮了。
何遂高,太子非在醉夢中,君乃在醉夢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