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一記後手拳襲來。
李龍連忙用右臂抵擋,但沒能完全擋住。
這拳力量異常沉重,他左腳的義肢發出悲鳴,嘎吱作響。
——糟了……!
李龍向右飛身躲開。
這其實是模仿了今早凱特教他的受身動作,
但實際上和被這拳擊飛沒什麼兩樣。
但還是反射性地蜷縮身體,護住頭部和頸部。
狼狽地在地上翻滾,剛單膝跪地試圖站起來,出拳的人便眯起了眼睛。
“哼。本來想把你的義肢打斷的,但沒想到你反應還挺快。
不然就太沒意思了。”
魯斯那語氣,就像沒捏死一隻小蟲子一樣,
李龍此刻隻能拚命瞪著他。
義肢的接合處像心臟一樣突突地疼。這是因為他不自覺地用力支撐了。
然而,魯斯並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身後。
“彆這麼生氣嘛。我隻是想試試他的本事而已。”
瑪利亞手中不知何時抽出了一把小匕首,
刀尖正對著魯斯的側腹——準確地說是肝臟部位。
“你躲過了安檢?是陶瓷匕首吧。”
“你自己猜吧。”
“我不是說過在我麵前不許攜帶武器嗎?”
“我覺得你會對尼克動手,所以才這樣。而且先動手的是你。”
“那這次就當是平手。把武器扔掉。”
無視了無數指向自己的槍口,往後退到李龍身邊。
等退到李龍能觸及的距離,她便扔掉了匕首。
“還算聽話。再有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說完,魯斯帶著部下轉身離開。
走到十步開外,霍德依舊麵朝前方問道:
“你沒事吧?”
“還行。”
“手臂呢。義肢怎麼樣?”
“沒骨折。義肢好像也沒壞。大概吧。”
一邊盯著遠去的寬闊背影,一邊揉了揉義肢的接合處。
“抱歉。我知道他會動手,卻沒來得及反應。
剛才真該直接刺下去。”
李龍突然想到了一個答案。
“難道最近的訓練都是為了這個?”
“……魯斯是特種部隊出身,還是武術的高手。
他精通如何高效運用自己的身體。
而且他身材那麼魁梧,他的攻擊可開不得玩笑。
被他徒手殺死的人可不止一兩個。
他還挺愛挑釁的,之前就一直嚷著要見你。”
瑪利亞一臉厭惡地抱怨著,
看來那些莫名其妙的訓練,似乎是為了防備魯斯的襲擊。
另一邊,罪魁禍首在遠處的拐角處停了下來。
“你在乾什麼,不過來了嗎?”
魯斯一臉淡定地輕聲呼喚,瑪利亞毫不掩飾地咂了咂嘴。
李龍撐著牆壁站了起來。
李龍看著她拖著左腳前行的小小背影,輕輕把手搭在她肩上。
飽含著所有的感激和自省。
“……我會更努力訓練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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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隻給瑪利亞準備了座位和紅茶,
李龍經曆了之前的事,深刻認識到自己的地位,
便默默地站在瑪利亞身後。
“大致情況我已經聽說了。你又卷入了一件麻煩的事啊。”
“是委托人那邊的麻煩找上門來的。我想逃也逃不掉。”
麵對魯斯品茶的模樣,瑪利亞雙手抱胸,不屑地說道。
當然,她連碰都沒碰一下茶杯。
瑪利亞不停地撩撥著這些黑暗統治者的好奇心,
毫無掩飾自己厭煩的態度,直接切入正題並詳細解釋。
魯斯靜靜地聽著。
“嗯,關於誌願者活動本身我倒不介意,
但要實施的話,恐怕困難重重。”
說著,他手撐臉頰。
李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以“殺戮”著稱的家族,竟然會許可平民的誌願者活動?
瑪利亞也和他一樣,明顯地提高了警惕。
“你不反對?”
“不反對。”
“為什麼?”
“因為我沒興趣。說到底,都是失敗者淪為了弱者。
不甘心被欺壓,那就努力往上爬啊。
連鬥爭都忘卻的弱者,沒有生存的資格。
趕緊被淘汰掉算了。這才是自然法則。”
這話雖有一定道理,但過於偏激了。
然而,跟黑手黨老大說這些也毫無意義,隻會被他嗤笑。
“誌願者活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過延長弱者的生命罷了。
如果那個溫室裡的女人想做,那就隨她去吧。但是——”
魯斯停頓了一下,凝視著虛空。
他那如石榴石般的雙眸閃爍著好戰的光芒。
“26號地的情況確實有些讓人看不下去。
雖說我已經把自治權下放了,但最近連稅收都收不上來。”
“那就給我一份許可書,簡單點就行。有你名義的許可,對方也會閉嘴。”
“我可以給,但不能白給。”
瑪利亞皺緊了眉頭。
“你是想讓我們隻和羅巴奇家族結盟?”
“沒錯。”
“你是想挑起爭鬥嗎?這肯定行不通。”
“但你欠我一個人情。可你到現在什麼都沒回報我。這可不公平。”
“我這邊也有自己的立場。我承認欠你人情,但解除同盟絕對不行。”
“那我就不出許可書了。你們想做就自己去做吧。”
“……我可是有言在先。既然說了,你就得保持中立。”
瑪利亞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再繼續談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李龍準備跟上的時候,魯斯叫住了他們。
“彆急著走啊。很快對方就會聯係你們了。
是不是紳士作風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很快就會見分曉。”
從魯斯那毫無表情卻又透著愉悅的雙眸中,感受到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