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芽沒吱聲了,同燕子兩人乖乖的上了車,燕子因為剛剛在警車裡睡過一覺,這會兒倒是挺精神的,睜著眼睛,睫毛撲閃撲閃的。
陸小芽此刻的心情有窘迫、羞愧、自怨自艾……甚至還有絲絲的惱怒,腦子仍舊亂哄哄的不清醒。本來魏澤楊見義勇為且為她負傷,加之他剛好是一個極合她眼緣的帥哥,她產生了微妙的好感,再正常不過。可,從對方的態度中,她詫異的發現,也許、很有可能對方僅僅是見義勇為罷了,至於‘受害者’是誰,毫無乾係。
她還是第一次赤果果的自作多情,怎麼能把心態放好呢!
恨不得有地縫,可以鑽進去。
回了一趟絲綢廠,陸小芽以最快的速度請假,把燕子交給了關係好的同事照顧,怕魏澤楊他們等太久。
主任不在,組長人不錯,沒有為難她。
……
田大壯本來打算去市區第一醫院的,魏澤楊卻吩咐田大壯把車開到縣城醫院。急診室燈火通明,人進進出出的。
去掛號的時候,陸小芽把藏在暗袋裡的一百塊錢拿出來,田大壯搶先一步,把她的號子也給掛了。
“田大哥,這怎麼行,錢你收著。”
“妹子,你彆跟我客氣了,說真的,看病的錢對澤楊哥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但是你可能要花幾個月或者一年才能賺到,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每天送點吃的給我,”他糾正了一下,“給我們!”
田大壯的話語和表情十分真誠,並沒有讓陸小芽有半分的不適。
她心裡暗暗發誓,自己不會一直窮下去的,以後賺到錢,會加倍奉還。
“謝謝。”
好像並沒有彆的詞能表達她的心情。
“那成,小芽妹子,我先陪澤楊哥去診室,一會兒見。”田大壯今天彆提多憋屈了,好不容易和妹子有了接觸的機會,澤楊哥卻出了大事,節骨眼上,哪裡還有心思談情說愛。
對著陸小芽的背影,短促的歎了口氣。
真正對著鏡子看的時候,陸小芽差點沒被自己的豬頭臉嚇死,左右臉頰上分彆印著五根手指,觸目驚心的,幫她麵部消毒的護士,忍不住吐槽,這是被家暴了吧,多狠的心才能下得了手。
醫生說,沒有明顯的傷口,不會留疤,讓她平時注意一下飲食,多吃清淡的……陸小芽鬆了口氣,女人愛美是天性,她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臉。
至於飲食方麵,她倒是想吃油膩和香辣的,可惜經濟條件不允許。
等掛完了消炎的鹽水,疲憊困頓的陸小芽已經打過兩回盹兒。問了一下谘詢台的護士同誌,魏澤楊經過治療,這會兒辦了住院。
骨折靠養,恐怕要好幾個月才能走路了。
陸小芽懷著愧疚的心情,找到了魏澤楊的病房,發現門開著。有個模樣標誌身材苗條的女護士站在魏澤楊病床邊說話,聲音軟糯糯的,臉上帶著紅暈。
她停住了腳步。
“魏先生,你口渴不渴,我去給你打點開水來?”
“不用。”
“魏先生……”
“我想一個人靜會。”
“……好,有事你叫我,和其他護士都可以的。”
“謝謝。”非常矜持的兩個字,短促,冷靜。
女護士噓寒問暖熱臉貼了冷屁~股,臉頰微紅神情失落的走出了病房,一步三回頭,目光戀戀不舍地與陸小芽擦身而過。
陸小芽終於心理平衡了。
原來魏澤楊不是對她一個女人冷淡,而是對所有的女人態度都一樣。
直男癌孤注生啊。
人果然是需要對比的,比起女護士來,她在魏澤楊麵前的表現,可以了,至少沒有羞答答的犯花癡。
“進來。”
魏澤楊先出的聲。
陸小芽吐了吐舌頭,自己可沒有故意聽牆角,大方的走進去,發現縣醫院的高級病房比普通病房空間寬敞些,多了一張沙發,床頭櫃,吊扇,以及一個單獨的廁所。
魏澤楊的左腳打上了石膏,換了統一的病號服,其他傷口一一做了處理。
即便如此滑稽,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要不然,怎麼招女孩子喜歡。
“魏……魏先生,感覺還好嗎?”
“你覺得能好麼。”他牽起嘴角,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麵無表情的反問。
直男癌啊直男癌,陸小芽根本接不了他的話茬啊,硬著頭皮笑了兩聲,“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魏先生,也許您覺得是舉手之勞,對我和女兒而言是天大的恩惠,您是個好人。”
舉手之勞?好人?
魏澤楊眉毛皺了皺,她一口一個尊稱,顯得既官方又客套……說不出哪裡不對,可就是彆扭。
見對方不做聲,陸小芽又好心好意的問:“魏先生有什麼想吃的,我明天早上給您送來。”
一直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殷勤,她太難了。
長時間沒有回話,陸小芽尷尬癌都快犯了,他到底幾個意思呀?要不,起個話頭,離開再說,眼瞅著天亮了。
魏澤楊忽然抬眸說:“我喜歡吃粽子,你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