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蛋臉上的汗不斷地從皮膚裡滲出來，驀地，他咽了咽口水，說：“陸小芽同誌，對不住，這件事情全都是陸芳芳的主意，她給了我二十塊錢，讓我趁著托兒所午睡的時候把燕子偷抱出來，然後又冒充孩子的爸爸，到學校裡敗壞你的名聲。她說她見不得你好，所以要報複你，抹黑你，讓你被學校開除……事成之後，她還要給我一些錢。”
“王二蛋，你這是汙蔑，你血口噴人！”陸芳芳滿臉的詫異，她想不通為什麼王二蛋突然改口，到底是怎麼回事？眼下，她隻有咬死了不承認。
“陸芳芳，我仔細合計了，心裡想著不能再做缺德的事情了，錢還給你。”
王二蛋當真從口袋裡拿出一疊一毛五毛皺巴巴的鈔票，扔了過去。
“這不是我的錢，他說謊，她們串通好的！”
眾人看待陸芳芳的眼光已是大為不同，她又恨又氣，臉上的眼淚隻會顯得她越發的醜陋。
這個時候，學生們已經陸陸續續地被學校強製性疏散開，隻剩下校長教導主任以及一些老師，問怎麼回事？盛老師簡明扼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大家除了惋惜，紛紛對陸芳芳露出鄙夷的眼神來。
陸芳芳輕輕的啜泣，企圖狡辯，可再怎麼狡辯，都是蒼白無力的。
盛老師指責道：“陸芳芳同學，沒想到你現在心理那麼陰暗，見不得彆人好，怪不得上次你跑來問東問西的，還誣陷你妹妹是作弊的……”
這事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就那樣，頂多去局子裡教育幾天。
陸芳芳不傻，馬上掉轉口風：“校長，各位老師，我也是被王二蛋騙了的，我怎麼會害自己的妹妹呢。罪魁禍首就是王二蛋，得把他抓起來，太可惡了！”
王二蛋聽了就來氣，“陸芳芳，你忒不要臉！我王二蛋出了名的窮光蛋，錢是你給的，怎麼反倒把屎盆子扣我頭上？當年你嫉妒陸小芽長得漂亮，村裡的知青都喜歡她，你不甘心，就把她騙到小樹林裡，讓我強女乾~她……不過最後這事我沒做，你這個又醜又惡毒的女人，你才應該被抓起來！”
“你胡說，你閉嘴！”
陸芳芳惱羞成怒，直接上前去拉扯，想讓王二蛋住口。
王二蛋本來就瘦小，陸芳芳微微偏壯，兩個人居然相互扭打起來，還不分勝負，王二蛋臉上被抓了好幾條血痕子。
等到兩個人差不多沒力氣的時候，大家才把他們分開，陸芳芳哪裡還有平時那種端莊的姿態，頭發亂糟糟的，毫無形象，額頭上還被摳破了半個小指甲蓋大的肉，陸芳芳痛得嗷嗷直叫。
陸小芽冷眼旁觀，算王二蛋不算太笨，他要是真認了自己是燕子的爹，豈不是間接承認自己是強女乾犯？所以王二蛋的反水，是必然的。多半是太缺錢才答應陸芳芳的要求。
陸芳芳這一次完全抱著損人不利己的心態來的，她的目的很簡單。
後來學校這邊調解了一下，把人給勸開。
陸芳芳屬於自作自受，人人厭棄，她雖心有不甘，形式對她非常不利，而且她猜想學校應該會讓陸小芽退學，所以著急離開這裡，否則真要到了局子裡，事兒就鬨得太大了，不好收場。
尤其是看見王二蛋居然把地上的二十塊錢順手牽羊揣進了兜裡，氣得牙口發疼。
該死的王二蛋，拿了錢不辦事！
看她回頭怎麼對付他！
……
等他們都離開了，校長盛老師找陸小芽單獨去了辦公室談話，氣氛比較嚴肅。
陸小芽讓燕子在門口等，她十分乖巧地應道。
其實陸小芽先前還在猶豫，隱瞞了燕子的事兒，因為戶籍資料上是未婚，燕子等於黑~戶一樣的存在，村裡的東西能分點，小時候上學也能上，就跟人家超生的一樣，以後等到人口普查統一辦戶口的時候補進去。
陸小芽把自己的基本情況說了一遍，即便今天鬨了那麼大一出，學校還是沒有放棄她。
學校的意思是，畢竟她還年輕，跟養母家斷絕了關係，又是個想上進讀書的，建議她對外宣稱燕子是她的養女，學校這邊統一口徑，省得有心之人把事情放大，做文章，對學校對個人的影響都不好。
陸小芽沒有立即開口，眼裡閃過掙紮，她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會脆弱也會自私。明明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女兒，處處背負著未婚先孕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