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必為此煩心。”墨雲笙微微一笑,聲音柔和,“即便是北鬥仙宮,來到天雲宗也不能為所欲為,我咳咳咳……”
他說不了幾句便開始猛烈地咳起來。
蕭沉陌連忙將桌上的藥茶遞給他,順著他的背說:“你的身體不好,宗門的事情,就不要多操心了。”
墨雲笙好不容易才咳完,得以喘息,他淺淺抿了一口藥茶,唇色泛白,一絲血色都沒有,啞聲說:“我沒事。”
寧涼看著這個病得消瘦孱弱的墨雲笙,忽然想起夢境裡那個冷傲強大到令人畏懼的墨蘅君。
他這是怎麼從那麼高高在上,變成這個樣子的?
“你休息吧,這些瑣事交給阿陌去想。”寧涼起身,因為他見多識廣,一向淵博,所以寧涼才想來問問關於那些拚湊的屍體的事情。
“你身體不好,若秘境中修煉實在難以支撐,下次就不必去了。”寧涼也不忍心總是折磨一個病秧子。
墨雲笙立刻道:“不,我可以的,師尊親自帶我們曆練,我可以學到很多。”
“那也好。”寧涼點點頭,便離開了。
墨雲笙低下頭,用帕子捂住口輕咳了兩聲,
雪白的帕子上有若隱若現的血跡。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聲音虛弱,卻和之前的孱弱不一樣,沉悶的聲調中,隱約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抵抗的威壓。
蕭沉陌站在他麵前,輕輕‘嗯’了一聲。
你會救她嗎?▌[(()”墨雲笙問。
“不會。”蕭沉陌幾乎毫不猶豫,就給出了答案。
墨雲笙捏住手裡的帕子,手肘無力地搭在輪椅的扶手上,後背有些微微佝僂起來。
“我知道了。”
時間仿佛很緩慢地走過去,明明隻是短短片刻,卻漫長得仿佛沒有儘頭。
蕭沉陌低頭看著他,沉沉地問:“墨蘅君,您後悔嗎?”
墨雲笙輕輕搖頭,也幾乎沒有猶豫:“不悔。”
.
大半夜,寧涼撐著兩個黑眼圈,看著眼前的盜夢鼠。
“就沒一個有用的夢嗎?”
盜夢鼠滿臉無辜,眥著大牙。
寧涼無語,她可以隨時脫離夢境,但看了太多亂七八糟的夢,也會覺得很不適。
“最後一次。”她深吸一口氣。
不是每個人每天都會做夢,也不是每一場夢都有用,她隻是想走個捷徑,畢竟‘仙門會武’隻有幾天就要開始了。
盜夢鼠賣力地吹起鼻涕泡泡,寧涼閉上眼睛,瞬間沉入夢境。
身體不斷下墜,下墜,下墜……咦?寧涼看著四周,似乎有些不對勁,這一次下墜怎麼這麼久?
平時也就幾秒,現在都快一分鐘了,她都沒有停下來。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她像是身在黑暗的太空,寒冷孤寂,沒有一個活物。
這種感覺很糟糕,寧涼皺起眉,足尖輕輕一點,踏在虛空中,便要往上升。
直覺告訴她,不能再下墜了,再往下,恐怕有什麼她控製不了的情況……
然而,身體隻升上了一點點,忽然,黑暗中傳來劇烈的破風之聲,像是什麼東西急速滑過空氣,引起了陣陣刺耳的音爆聲!
唰——!!
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寧涼隻能憑借本能拿出龍骨劍,再黑暗中一劃,身體急速蕩出去,才勉強避過那凶猛而來的東西。
但空氣猛烈的震顫還是讓她狼狽地撲出去。
“嗬……”
黑暗中,忽然有個詭異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明明很低沉細微,卻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效果。
寧涼不禁抬起頭,就在一片黑暗的上方,三隻血紅的眼眸詭異地看著她。
如果眼睛在那麼那麼高的地方,那它的身體有多龐大?
寧涼仰著頭,一時之間幾乎忘了言語。
這是什麼東西啊?
“你來了。”那聲音,就像從遙遠的星空裡傳來。
寧涼屏住呼吸,她知道這是夢,在夢裡,她並不會受到傷害。
她不知道這是誰的夢,也不知道她是以什麼視角再看著這個怪物。
() 她隻能看見那三隻詭異的血紅眼睛,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睡了這麼久,總算要醒了啊。那聲音說著說著,輕輕笑起來,終於打算放吾出去了。
?路非路大王提醒您《師尊她清心寡欲》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寧涼眨了眨眼睛,身上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
這東西詭異,強大,不可一世,寧涼在它麵前,如同一隻螞蟻。
在夢裡,她沒有辦法使用【神照】,她隻能靠自己仔細觀察。
而她注意到最毛骨悚然的一點:這怪物說了半天,用的都是陳述句。
也就是說,它麵前的這個人,是蘇醒了,準備放它出去的。
盜夢鼠盜走的夢,都在天雲宗範圍之內,也就是說,這東西是天雲宗裡的?
她身為宗主,從未聽說天雲宗裡有這種東西啊!
寧涼站在黑暗中,一陣陣陰冷的風吹過她的身體,她身上卻冷汗涔涔。
忽然之間,她感覺指尖一痛,眼前的黑暗驟然消失,她睜開眼睛,眼前的盜夢鼠正抱著她的手指用力啃。
寧涼:……
她手指一彈,將這小東西彈開。
盜夢鼠圓溜溜地滾到筆筒旁,才停下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擔心地看著她。
寧涼這才發現自己額頭上,身上全是冷汗,衣服都被浸濕了。
“剛剛是誰的夢?”她看向盜夢鼠,它一臉茫然,顯然也不知道。
寧涼施了一個淨身術,把自己收拾乾淨。
這個夢境雖然莫名其妙,但忽然讓她理清了一些事。
她之前一直不明白北鬥仙宮,幽都十二域這些龐大的勢力為何會覬覦一個小小的天雲宗。
或許,正是因為夢裡看見的這隻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