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鳳棲梧桐(2 / 2)

“皇甫少炎帶著一件容器,可以感應到殷念雪身上的神器‘神音’,我有辦法能破壞那容器,隻是目前還不知道他將容器藏在哪裡,你跟著他,也可以試探一下。”

洛岐方才的惱怒漸漸消退了下去,是這個原因她才讓他去陪伴魔族公主,似乎讓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皇甫少炎身邊有一個人,很奇怪。”洛岐立刻說,“這人全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不吃,不喝,不睡,自然也不拉撒,他寸步不離地跟著皇甫少炎,起初我以為他是護衛,可後來,我發現皇甫少炎似乎有意在保護他,不讓任何人靠近他。”

寧涼眼睛一亮,讚許地看著他:“厲害啊,這人如此詭異,多半和容器有關。”

“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血腥味,我第一次看見他,便覺得不舒服。”

“你明天能不能想辦法試探一下他的身手?”

洛岐皺眉,俊臉一片寒霜,看得出他不情願,不想去陪伴什麼公主,他今天已經被煩了一天了。

寧涼立刻淒慘地說:“這也是為了你師姐啊,你知道她有多慘嗎?她是上任魔君的養女,本來有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皇甫少炎和他爹造反後,殺了她全家,她千辛萬苦才逃出來,如果被抓回去,你知道下場會有多慘嗎?”

洛岐:……

“我……”

“小七!”寧涼一把捂住他的嘴,“既然拜入天雲宗,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殷念雪和你平時雖然沒什麼交集,但你們在秘境中也一起曆練過,算是感情深厚了,師尊平時怎麼教你的,要團結友愛,同門之間互相愛護,所以,不許你拒絕!”

洛岐愣了一下,她手軟的掌心貼上他臉和嘴唇的一瞬間,他腦子裡‘嗡’地一聲,像是一團光驟然炸開,一瞬間奪去了他所有思考的能力。

而讓他迅速回神的,並不是她不找邊際的一通忽悠,而是手臂上‘滅情咒’瞬間上漲,幾乎爬過了他一整條小臂!

鑽心蝕骨的痛讓他悶哼一聲,額頭上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他忽然按著手臂俯下身,單膝跪在地上,拚命咬著牙,口中幾乎盈滿了鮮血,都沒能把那一陣劇痛壓製下去。

為什麼?

為什麼?

他渾身顫抖,麵色蒼白,可在那張妖孽般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猙獰,隻讓人覺得心中一顫。

寧涼被他這樣嚇了一跳,連忙挪開自己的手,蹲下去看他。()

洛岐,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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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岐咬著牙,滿口都是血腥味,冷汗從額頭滑下,沾濕了他漆黑濃密的睫毛。

他緩緩抬起眼眸看著她,無法抑製的痛在看見她的一瞬間,鋪天蓋地地淹沒了他。

他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向前倒下去。

寧涼手忙腳亂接住他,他看著是個少年,身體卻十分沉重,壓得她差點兒喘不過氣來,還好,寧涼想起這是在修仙裡,她是一個有修為的高人。

身上湧出靈力,輕輕托著他,想把他放在地上,可看他這麼虛弱的樣子,未免有點兒無情。

算了,還是讓他去床上躺著吧。

寧涼將他挪到床上,這才掀開他的衣袖一看,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已經穿過小臂,慢慢朝著上臂蔓延而去了。

原來是‘滅情咒’發作了。

沒想到這‘滅情咒’如此厲害,以洛岐的修為,能夠在‘仙門大會’中輕鬆拔得頭籌,卻連這‘滅情咒’片刻的痛苦都堅持不下去。

好霸道的毒。

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對他下如此毒手?

寧涼使了一個潔淨術,將他身上收拾乾淨,而後想起什麼,從納戒裡拿出夜星沒有吃完的‘清心丹’,塞了兩顆到他口中。

清心丹能凝神靜氣,讓人心平氣和,摒除一切雜念。

七情六欲,也算雜念吧,隻要腦子裡不想,應該就沒事了。

塞了兩顆她覺得還不夠,畢竟發作得這麼凶猛,想當年夜星隻是脾氣暴躁一點,每天都要吃三顆呢。

多吃幾顆吧。

寧涼一連塞了七八顆‘清心丹’到洛岐口中,正要塞第九顆的時候,少年睫毛一顫,幽幽轉醒了。

滿嘴的甜膩味道讓他皺起眉,可是睜開眼睛看見寧涼的臉,又下意識挪開了目光。

不敢看她。

一看就好痛。

“好受一點了嗎?這‘清心丹’是墨雲笙親手煉製的,很有用,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心平氣和多了?”寧涼問。

“我有藥。”洛岐抬起手,納戒中掉出一個小瓶子,他因為痛得手都在顫抖,沒有拿穩。

“我來吧。”寧涼撿起藥瓶打開,倒了兩粒丹藥出來,準備親手喂他吃。

“不必。”洛岐偏開臉,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不讓她碰他。

寧涼想起他對覬覦他的寧暖那麼排斥和厭惡,自己和寧暖長得一樣,他當然接受不了一點點親近。

他這個人,愛憎分明,從來接受不了一點點逾越。

寧涼隻好把丹藥放在他手中,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掌心的瞬間,她沒有看見他忽然閉起眼睛,痛得眉頭幾乎緊緊皺在一起。

他迅速把丹藥放入口中,胡亂咽下去。

一股清涼在體內散開,才讓他稍稍好受一些。

寧涼看著他的樣子,帶著滿臉歉意說:“抱歉,我

() 不知道‘滅情咒’發作起來這麼痛苦,還說了那些調動你情緒的話,我知道你一向很重視師門之情,也把天雲宗當成自己的家,殷念雪的事情,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難過。()”

洛岐微微抿唇,沒有解釋。

他痛並非因為殷念雪。

他對殷師姐一向敬重,聽到她的事情也會難過。

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何,被她碰到的一瞬間,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決堤了,從此不受他控製。

我這樣說,隻是希望你能幫忙,那件容器事關重大。?()_[(()”寧涼看著他的神情。

吃下丹藥之後,他神情明顯輕鬆了許多,隻是神色卻比方才更加冷漠,透著一種讓她摸不準的不近人情。

寧涼問:“你是不是生氣了?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讓其他人去也是一樣的。”

就是其他人恐怕不能像他一樣接近皇甫少炎兄妹。

“沒有。”洛岐冷聲開口,“既是殷師姐的事情,我理所應當幫忙。”

“真的?”寧涼滿臉驚喜,“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洛岐淡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天會繼續幫忙,而後想起身離開,可是微微側過頭,一陣淡淡的香氣驟然鑽入鼻端,他怔了一下,這才驚覺自己躺在她床上。

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滅情咒’似乎又有了卷土重來的趨勢。

洛岐片刻都沒有猶豫,撐著身體站起來,迅速離開她的床,似乎床上長了嘴會吃了他一樣。

那種迫不及待逃離的姿態讓寧涼一陣無語。

這小王八蛋,就算嫌棄,也不應該這麼明顯啊!

她的床,可是每天都用潔淨術清理的,一點兒怪味都沒有好嘛!

之前看他那麼淒慘的樣子,她才好心把他挪到床上的。

洛岐將略有些淩亂的衣服整理好,才平淡地開口道:“我走了。”

寧涼:“滾蛋!”

洛岐匆匆離開之後,寧涼才想起來,寧暖之前對他下藥,想對他霸王硬上弓,難不成就是在這張床上?

她難道無意間勾起了他什麼不好的回憶吧?

嗬……那也是他活該。

寧涼施了一個潔淨術,重新把床鋪收拾好,召喚出盜夢鼠,看它盜來的夢境。

.

洛岐一個人,踉踉蹌蹌走上鳳鳴山。

耳畔呼呼吹著冷風,雖是初春,可鳳鳴山山勢高,山巔依舊還覆著沒有融化的冰雪。

他一邊走,一邊忍著身體中的劇痛,儘管離開她很遠了,還是無法散去。

最終,他還是停下來,轉身看向不遠處依稀還亮著燈火的清涼殿。

他隻看了一眼,便閉上眼睛,身體向後一倒,倒進了身後厚厚的白雪中,無儘的冰冷瞬間爬滿身體。

即便這樣,還是好痛。

為什麼?

因為滾燙的體溫,白雪慢慢在身體下融化,浸濕了他的衣裳。

.

寧涼的身體在黑暗中一直往下沉,知道沉入了底,她才緩緩站穩。

這是今夜盜夢鼠盜來的第三個夢境,前兩個都很無聊,無非就是少年男女不可言說的夢境罷了,帶點兒微微的黃。

現在這個,她也不抱期待。

眼前是一片夜晚的景色,漫天繁星,滿月皎潔,一排排梧桐樹在風中嘩嘩抖著葉片。

這麼多梧桐樹,這是哪裡?

寧涼不明所以,忽然身後有一聲輕響,她隨著聲音回過頭。

一片雪白的衣擺從梧桐樹上垂下,在月色中散發著淡淡的微光,長發隨著風在夜色中揚起。

少年坐在梧桐樹上,略帶高傲的目光緩緩垂下,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紫色。

一張銀色的麵具罩在臉上,露出少年美好的下頜線,他唇角微微勾起。

“你是誰?”他開口問,聲音清澈如風。

“你是誰?”她反問。

他忽然笑起來,伸手將臉上那半張銀色麵具揭下,一瞬間,寧涼隻覺得整片天地都失去了顏色。

那種令眾生顛倒的美,在這個寂靜的黑夜,洶湧無聲地占據了一切。

她呆呆地抬起頭,看著他,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入我的地盤?”

他側過臉,低頭俯視著她,長發從肩側垂下,落在他修長的手指邊,雪白的肌膚和如墨一般的長發,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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