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慕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起剛剛那個眼神,還是打了個寒顫,“我怎麼覺得小師弟有點兒L怪怪的?”
“哪裡怪了?還不是你,好好的總是要和他作對,他性子傲,喜歡梧桐樹,你卻胡鬨,在他山上種那麼多梨樹,他沒揍你一頓已經算好了。”蕭沉陌一通指責。
慕嬋嘟起嘴:“又不是我一個人,師尊也同意了呀,你怎麼不去罵師尊?”
蕭沉陌一噎,一拂衣袖,往前走了。
每年的‘仙門會武’之後,獲勝的弟子都要出去曆練,一般來說,每個宗門內至少都要選出十名弟子。
天雲宗規模不大,除了寧涼目前座下的五名弟子之外,還選了另外五名,大家在清涼殿前集合。
今年由於舉辦地點在天雲宗,理所應當由天雲宗派人領著這些弟子們出去曆練。
整個天雲宗,隻有寧涼的實力過得去,自然隻有她親自出馬了。
清涼殿前,每個弟子手裡都拿著一顆梨,滿臉疑惑,麵麵相覷。
梨是什麼意思?是宗主給他們的考驗嗎?
歐陽照捧著梨,思考了一會兒L之後,茅塞頓開,清了清嗓子,對眾弟子們開口:
“宗主這是在告誡大家,這一次出去曆練,危險重重,但是大家要互相扶持幫助,遇到危險一定要齊心協力,共渡難關!我們十名弟子出去,十名弟子都要安然無恙回來,絕對不能分離!所以每人都是一顆完整的梨!大家吃了這顆梨,都會平安無事,凱旋而歸!宗主萬歲!”
眾弟子:宗主用心良苦!
於是清涼殿前,十名弟子眼含熱淚啃起了梨。
而好不容易將一筐梨分出去,鬆了一口氣的寧涼:……
好吧,這樣也行。
隻要不用她吃,怎麼都行。
等洛岐返回這裡,看到所有弟子人手一個梨時:……
寧涼連忙塞了一個梨在他手裡:“你也吃一個。”
洛岐下意識拒絕:“不要……”
歐陽照見狀,趕緊過來說:“洛師侄,這梨你一定要吃,吃了大家才能不分離啊!”
“誰說的?”洛岐皺眉。
歐陽照:“這是宗主的偉大指示!呱!”
洛岐一臉怪異,往旁邊挪了一點,離歐陽照遠一點,他早就覺得這個長老有點兒L奇怪,總是和寧涼‘呱’來‘呱’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特殊的暗號。
這歐陽照是寧涼的心腹,這麼積極讓他吃梨,恐
怕不安好心。
他看了一眼手裡的梨,最終還是沒有吃,放進了納戒中。
所有弟子都集合了之後,寧涼便帶上所有人,禦劍離開天雲宗。
之前已經商討好,目的地是魘洲境,各宗門選出來的弟子們在魘洲境外一座名為‘天水鎮’的小城彙合。
瀛洲境地域廣袤,寧涼帶著十名,也禦劍飛了整整一天,才到達天水鎮。
天色已經暗下來,魘洲境常年陰雨連綿,尤其在初春,是多雨時節,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小鎮路麵的青石地板衝洗得乾乾淨淨。
天水鎮的幾l座客棧都被前來曆練的各宗門弟子們包了,街市裡每一家的招牌上都掛著‘客滿’的字樣。
雨中,空氣散發著淡淡的涼意。
有小弟子忍不住說:“客棧都滿了,又下著雨,我們不會要露宿街頭吧?”
墨雲笙道:“問問有沒有百姓願意讓我們借宿一晚?”
“不必。”寧涼看著陰雨綿綿的夜色中,“我在天水鎮,有人脈。”
“師尊這麼厲害,在這麼偏遠的地方也有人脈?”慕嬋驚喜地說,“師尊從前是不是來過魘洲境?”
寧涼搖搖頭。
“那師尊的人脈是誰啊?”慕嬋好奇地問。
寧涼看向因下雨而空蕩蕩的街頭,雨中,沿街的商戶門廊下掛著燈籠,搖曳的光影交織在一起,地麵上的雨水反射著燈光,像雪白的銀子。
一個紅衣少年撐著傘,沿著街頭走過來,還沒走近,他的傘沿便往上抬起,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雪膚紅唇,在夜色中顯得有幾l分桀驁不馴。
他唇角一揚,遠遠地對著寧涼笑了笑。
“夜星師兄!”慕嬋驚喜地喊出來。
其餘弟子不像她,他們對夜星或多或少都有些忌憚,即便後來知道了北鬥仙君的真相,但夜星過去殺人不眨眼的形象實在太深入人心。
何況他現在有了心,又做了北鬥仙宮宮主,比從前更加張揚,也更讓人害怕了。
因此他們隻是默默地看著。
夜星既然是北鬥仙宮宮主了,那地位已經超越宗主太多,想必宗主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
“你怎麼親自來了?”寧涼也沒想到來的會是夜星。
她隻是用紙鶴給夜星傳信,讓他先到的話,幫他們找個地方。
“我雖然是北鬥仙宮宮主,但也是師尊的弟子,我拜入師尊門下,還從未和師尊一起出來曆練過。”夜星上下打量著她,“幾l天不見,師尊越來越貌美了。”
寧涼了解他的脾氣,他就是真心誇人,說話也是這種吊兒L郎當的語氣。
十分討人嫌。
“走吧。”寧涼拍拍他的肩,“幾l天不見,你倒是有一點點宮主的樣子了。”
北鬥仙宮財大氣粗,把天水鎮最大的一家客棧包下來。
夜星嫌麻煩,也隻帶了十幾l名弟子,他們對夜星態度恭敬,不亞於當年對北鬥
仙君,在他麵前大氣也不敢喘。()
夜星讓人分配好了房間,帶著寧涼往二樓走:師尊住在我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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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嬋看著他們上去後,酸溜溜地說:“他就比我早入門幾l個月,可是他已經當上了‘五大仙門’之首的宮主,而我,還是個金丹期小弟子!”
“是啊。”有小弟子附和她,“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比人跟狗之間還大啊。”
眾人唏噓一番,也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寧涼躺在床上,拿出盜夢鼠,例行看幾l個夢,就像她沒有穿越來這裡時,睡前總要拿手機刷幾l個沙雕小視頻。
她現在也漸漸發現了樂趣,有時候盜夢鼠盜來的夢,也很沙雕。
她一直沉入夢境之中,看得漸漸有了睡意之後,忽然一陣黑暗之後,她看見眼前有銀白色的光。
仔細一看,是白色磚石鋪成的地麵,前方有一片水池,池水呈綠色,應該很深。
寧涼不由自主地往水池走去,水麵波光粼粼,反射著天幕上的月光。
水麵拂過她的腳,她低頭一看,原來自己沒有穿鞋子,光著腳,踩著冰涼的水。
水麵上波紋逐漸擴大,慢慢的變得劇烈顫動起來,最終‘嘩啦’一聲,一隻黑色的龐然巨物從水麵中鑽出,鋒利堅硬的黑色鱗片一片片擦著她的身體,環繞,盤旋,直到將她圍在身體的中間。
是龍。
她抬起頭,黑色的巨龍垂下了腦袋,威風凜凜的龍角如同王冠一般,水滴沿著龍角,滴落在寧涼臉頰上。
黑龍的眼睛是緋紅的,巨大的瞳孔中清晰地倒影出她的樣子。
寧涼一怔,這是她的夢嗎?
那麼這條黑龍,是她召喚出來的,也就是……殷隕嗎?
那樣一條幼嫩的小龍崽,最終卻能長成這樣昂然威武的龐然巨龍,真是造物的奇跡。
黑龍慢慢低下頭,冰涼的龍息擦著她的臉頰皮膚,帶來輕微的顫栗。
他湊近她的臉,伸出舌頭,將滴落在她臉頰上的水滴輕柔地舔去。
寧涼笑了。
他好像很乖,很溫順,和白龍截然不同。
但是……他用尾巴纏住自己的時候,寧涼知道,他比白龍要更可怕一點。
在他覺醒了龍的意識之後,他強烈的領地意識,將她當成了獨占的唯一。
夢中的寧涼,抬起手,輕輕撫摸他的腦袋,他低下頭,像幼龍阿隕一樣,將巨大的腦袋用力地蹭在她掌心裡。
可是她的手太小了,他顯然已經不滿足於此,於是用龍尾卷住她的身體,帶著她一起潛入水中。
水中清澈無波,月光映入水中。
寧涼在水中無法呼吸,而黑色的巨龍不知為何忽然消失了,她轉身一看,紅發紅眸的少年在水中將她擁入懷中。
“小涼,你是獨屬於我一人的。”
水中浮浮沉沉,根本無法開口說話,可他說的是龍語,用特殊的震動頻率傳入她耳中。
() 寧涼隻感覺到水的冰冷,而後她便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床頂的帷幔。
是她還是妖神的時候的夢吧。
她歎息一聲,準備繼續睡,忽然有人用力敲門。
“師尊!不好了,殷師姐走了!”
寧涼忽然坐起來,披上衣服打開門,看見慕嬋站在門口,滿臉焦急。
“不是讓你和她住在一起牢牢看著她嗎?”
寧涼知道鄔咒有秘術專門用來對付殷念雪,還說過殷念雪會主動去找他。
寧涼為了防止這種事發生,讓慕嬋和她住,寸步不離地看著,不僅如此,他們的房間被墨雲笙蕭沉陌和她的夾在中間,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立刻會聽見。
慕嬋幾l乎要哭出來:“殷師姐離開的時候,我和大師兄,墨師兄在旁邊!她是在我們眼皮底下走掉的!”
寧涼一時怔住,她連忙走出去,剛好看見墨雲笙,他對她搖搖頭說:“不用去看了,是她自己走的。”
“你們為何不攔著她?”寧涼不解。
墨雲笙有些愧疚:“她用了‘神音’,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寧涼閉上眼睛,揉了揉有些疼的額頭:“她走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她說,她感激師尊為她做的一切,但是,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寧涼忽然想到什麼,鄔咒是以此來威脅殷念雪離開的,可殷念雪怎麼會受他威脅?除非……
因為殷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