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涼坐在湖邊,看著晏無爭的魚漂淺淺沉了一下,他連忙提起來,卻一無所獲。
“天雲宗不愧占據著一整條靈脈,連魚都吸收天地靈氣,變得聰明了。”晏無爭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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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涼道:“我曾經聽過一個薑太公釣魚的故事,他釣魚隻用直鉤,一個人坐在溪邊,釣到七十多歲。”
晏無爭好奇問:“他為何要這樣?釣魚沒有收獲,如何堅持?”
“他等一個願者上鉤罷了。”
晏無爭看著手裡的魚鉤,忽然笑了。
“好一個願者上鉤。”
他把魚竿重新甩進水中,悠閒地支著下巴。
“小涼,這一千年來,我好像隻是做了一場夢,醒來之後,物換星移,一切都不是從前的樣子了。那時候你還是個每天眼巴巴等著我回家的小姑娘,現在,我卻等不到你了。”
寧涼也望著湖麵。
其實,自從完成了‘鳳凰的思念’,所有力量都圓滿之後,她腦海也逐漸恢複了所有記憶。
不僅僅是晏無爭恍惚,她都有些恍惚。
“還好這個夢已經醒來。”寧涼隻是短短片刻就振作起來,“爭爭,這是個圓滿的夢。”
晏無爭點點頭,嘴角還是不自覺地揚起來,似乎都是驕傲。
“終究沒有白養你。”
寧涼的嘴角也咧開:“就是啊,都說養孩防老吧,養了我多有用啊,不像養狗,就知道吃。”
晏無爭哈哈大笑。
小黑狗:……
平靜的水麵上,魚鉤微微一沉,晏無爭迅速提起來,這一次,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被提上來,魚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晏無爭喜滋滋地說:“今晚有魚湯喝咯!天雲宗的廚子手藝怎麼樣?”
晏無爭是不會做飯的,從前在妖城,要不是彩玲的父母收留,她恐怕也不能養得白白胖胖。
“手藝還行。”
“夜星那小子,不是總是找你要吃的嗎?我以為他們手藝很好,把他饞成那個樣子。”
寧涼一怔,人很奇怪,有時候明明很高興的,可是一瞬間想起一個人,又會變得特彆憂鬱。
晏無爭問:“是哪個廚子的手藝那麼好?這條魚就讓他來做吧。”
寧涼道:“是洛岐。”
這回輪到晏無爭怔住了。
“唔……”
他稍稍回想了一下洛岐那副風華絕代,冷漠驕傲的神情,對這個少年,他隻能想起身在絕對黑暗中隱隱約約的記憶,為數不多的印象,便是他總是纖塵不染的白衣。
不管誰靠近他,他總是不動聲色的避開三寸,絕不讓人輕易碰到自己。
這性格有夠討人厭的。
“他是鳳凰吧?”晏無爭問,“聽說鳳凰性情高潔,目無下塵,他怎麼還做飯呢?是凡間曆劫的日子,生活很困苦嗎?”
寧涼想了一下,洛岐還當過小乞丐呢。
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是挺困苦的。”
晏無爭:“怪可憐的,難怪要在天雲宗兼職當廚子。”
寧涼:……
她想解釋的,他不是兼職廚子,隻是做飯給她一個人吃。
但是……反正他都走了,連梧桐樹都死光了,一副永遠不再回來的架勢。
她忽然不想解釋了。
“以後對他好點兒吧。”晏無爭拎著大鯉魚站起來,“走吧,去廚房熬魚湯,喝完魚湯,我也該回幽都了。”
“爭爭。”寧涼喊住他,“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鬼界?”
晏無爭為難地說:“小涼,就算白鬼王會成為六界將來的心腹大患,我也不能和你去殺他,怎麼說我也是他舅舅啊。”
寧涼:……
“我也不想殺他!就是去看看!白鬼王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我怕黑鬼王太生氣,對我做出什麼不太友善的行為,雖然我現在也未必打不過他,但你說過的,以和為貴嘛。”
“原來是拉我去壯膽。”晏無爭鬆了一口氣,“那喝完魚湯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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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酆都
城牆上,寧涼和晏無爭一起俯視著酆都。
三個月前為了製止白鬼王離開的那場大戰,也將酆都毀去了一半,此刻大大小小的青白色鬼們,正在努力的修複他們的家園。
晏無爭:“小涼,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雖然我掌管黑暗,但我其實挺怕鬼的。”
寧涼:“你大概不知道,其實鬼都很怕你。”
說完,她從城牆上一躍而下,隱沒在黑暗中。
忘川河邊,一陣風吹過彼岸花,掠過萬千魂燈,站在奈何橋上的黑鬼王回過頭,紫色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微的寒芒。
“黑暗的氣息……”晏無夢似乎察覺到什麼,紅唇微啟,“是無爭……還有寧涼。”
風拂過黑鬼王的長發,他轉身向前走去。
晏無夢連忙說:“黑王陛下,你還是冷靜一點,你的傷並未痊愈,而對方有兩個人。”
黑鬼王的身影卻迅速消失在彼岸花之間。
下一刻出現時,已經在靈天宮的長廊上,剛好攔在寧涼和晏無爭麵前。
黑鬼王身上的氣息十分冷寒,尤其是在看向晏無爭的時候,簡直是鋒芒畢露的殺氣。
晏無爭仿佛對殺氣視若無睹,從善如流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