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內的動靜,外麵聽不到。
走出牢房的漢王就像是腳下踩死一隻螞蟻舉止泰然。
他說了,忠心和有本事,總要有一樣。
如果真的忠心,就不會還沒怎麼挨打就把主子都招供了出來。
如果真的有本事,在發現了紕漏之後就會及時補上。
崔山沒做到,該死。
他相信裡麵死的那個會以性命保護他,可明知道他的兒子膽大妄為,卻是從沒有提醒過他。
骨血相殘,是他最為恨惡之事。
所以也該死!
“父王。”
遠處裡呼聲傳來,漢王世子薑堰緩緩近前。
雖身下輪椅不便,然平波之下,薑堰很有漢王年輕時的模樣。
漢王立在原地,笑看著薑堰靠近。
終於薑堰到了近前。
“來這裡做什麼?”漢王問。
牢房就在後麵不遠,薑堰來的目的很明顯。
“想陪父王走一走。”薑堰卻是如是說。
漢王也不拆穿:“那就走走。”
漢王前行,薑堰自己滾動著輪椅。
木質的輪椅沉重,沒一會兒薑堰的額頭濕了。
漢王看在眼裡,薑堰不動聲色,隻當是陪著走一走。
最後還是漢王先放緩了腳步。
“父王憐惜兒子。”薑堰笑著。
漢王歎氣:“你啊,是為老二求情?”
“父王自有明斷。”薑堰道。
“你可知數萬的兵械去了哪裡?”漢王問。
薑堰道:“大都是買賣換了錢,父王您不知道薑宏就是喜歡錢財。”
“你倒是了解他。”漢王繃了臉。
“畢竟一母同胞。”薑堰道。
“哈,為父倒是不知道你們兄弟情深?”漢王看薑堰。
薑堰笑了笑,肅色道:“父王也知道我們兄弟少不得爭鬨,自從老四來了之後就更熱鬨了些,可再爭再鬨也是兄弟,父王曾經經曆的那些兒子不想再經曆一遍。”
“父王,下麵的人說的話,父王不可儘信,老二的斤兩父王再清楚不過,兒子也知道。”
“父王,兒子以為還是要相信自家人。”
漢王看著薑晟那雙像極了自己的眼睛,恍惚了起來。
他的兄長,如今的皇帝,在登上皇位之前殺了自己的兄弟,若非是當時他還年幼,可能他也不會是並州漢王。
他記得他的兄長衝著他笑的寵溺模樣,他也還記得其他幾個在他的記憶裡早已經模糊了相貌的兄長在父皇麵前談笑風生,一家人和睦安樂,可轉眼就隻剩下了他和皇兄。
或許有的兄長心存了不該有的心思,但也有的兄長沒有爭搶的意思,就是因為下麵的人一張嘴一番話,甚至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證據,就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