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大人也感覺到了危險?”楊隊正問。
“我來的第一日就說了,邊塞之地,楊將軍最為熟悉,但有戰事以楊隊正為主。”薑晟道。
聞言,楊隊正的心頭震動不已。
“下官定不負大人所托!”楊隊正左手擋胸,行以軍中之禮。
薑晟來時問過漢王,漢王說軍中軍士就是以此禮來表示敬重,行此禮就證明是他們的同袍,是他們同為進退的兄弟。
薑晟一笑,同禮回之。
隻是待放下手臂,薑晟勒在手心裡的馬韁還是暴露了心緒。
剛才他沒有命人追過去不止是因為他曾說過的話,更是因為那一刻他感覺到胸口某種說不出來的疼。
難道說那就是示警?
還是彆的?
***
並州城。
謝府大門外圍著不少百姓,看他們的衣著大都是城外的流民,他們盯著緊閉的大門,許久不移開目光。
就在前日,謝大人在他們麵前受了傷,那一盆盆的血水還在他們眼前晃過。
他們讀書讀的少,可也知道刺殺謝大人的不是好人,那個人和先前說親眼看到殺人的什麼工匠認識,既然那人不是好人,那個工匠肯定也不是好人,那個工匠不是好人,先前那位大人也肯定沒有殺人,是被惡人汙蔑的。
簡單的邏輯,簡單的判斷,卻又是最真實的淳樸。
大人為了他們嘔心瀝血,可他們卻差點兒讓大人出事,這幾天都沒有看到大人,他們擔心大人,來到這裡也隻是想要看看大人。
謝府大門前擺著一早就交換的雞蛋,剛織好的布匹,手工做的箱子等等,都是百姓們的小小心意。
說的直白點兒,沒有空著手去彆人家探望的。
“你們都拿回去吧,諸位的心意,我家大人都知道,這些東西是真的不用。”謝府管家謝伍在門口殷殷相勸。
這些東西對謝府來說,就是下麵的仆從都不會多看一眼,可對眼前的這些人來說卻是值錢的很啊!
最前麵的一個老翁顫顫道:“大人,我等小民自知貧賤,也是拿不出什麼好東西,隻是權當小民的一點兒心意,還請大人不要推辭。”
謝伍看著他們,長長的歎了口氣,他已經勸了半刻鐘,他們還這麼執拗,隻能吩咐下麵的人把東西拿進去,嘴裡吩咐著小心,一副看待貴重物品的模樣。
外麵的百姓欣喜不已,連帶整個謝府都在他們眼中變得親近起來。
悉不知這種手段對氏族來說輕車熟路。
關上謝府大門,有下人眼睛就翻起來:“管事大人,這往哪兒放?”
往哪兒放都占地方。
謝伍瞪他們:“這是給家主的,你說往哪兒放?該往哪兒放往哪兒放!還有那些雞蛋之類,馬上拿到廚房去,讓廚子做了給家主嘗嘗。”
“是。”下人連忙去辦。
謝伍搖頭。…
府裡頭的下人也該好好的收拾一下。
不過也彆說他們,就是他也是頭一次見這些窮苦百姓送禮給氏族。
雖說是東西不值錢,可怎麼就覺得痛快呢!
謝府內,家主所在的院子安靜無比。
隔著幾道屏風,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的謝玉靠在軟塌上翻著書冊。
外頭謝伍收禮的事情還沒來得及稟告,小柒端著茶盞進來,腳下無聲走到謝玉身側,放下茶盞,點心。
謝玉隨手接過來喝茶,吃點心。
“主子,您看了好一會兒了,歇歇吧。”小柒憂心道。
“無妨。”謝玉道。
小柒有些生氣,可也沒辦法,這時候門外有腳步聲傳來,小柒眼睛一亮,連忙迎過去:“江先生。”
小柒故意抬高八度的聲音謝玉覺得外院都能聽到。
謝玉隻能放下書。
江濤走進來:“主公沒有歇著?”
謝玉低頭看了眼四周,她這還不叫歇著?
可惜江濤看不到。
“躺了兩天,快成豬了。”謝玉道。
江濤道:“主公常說勞逸結合,主公忙了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歇一歇,還是不要太過操勞。”
“好,我知道了。”謝玉隻能應。
小柒眉開眼笑的過來:“江先生,請喝茶。”
小柒把茶盞奉到江濤手邊,江濤接過來不可避免的碰到小柒,小柒沒有躲,江濤手指顫了下,旋即又若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