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莞爾:“立功當有賞,犯錯當有罰,有何不解之處?”
“……”
這話沒毛病。
不管謝玉會不會真的請功,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青樓媽媽也有退下的份兒,離開前趁著謝玉薑晟沒怎麼留意悄悄的對錢鎮守使了個媚眼。
錢鎮守臉色肅然好像沒看到。
謝玉也好像沒看到。
待青樓媽媽離開,錢鎮守對謝玉豎了個大拇指。
“還是刺史大人有魄力!”
除非是軍功卓絕,就是連尋常人家都覺得賤戶之籍不能入功,人家這位六大氏族薑氏嫡脈還是家主,未來煌煌可期的人物敢這麼說。
這可不是尋常人物……
錢鎮守也沒久留,轉頭往重傷員那邊遛過去看看。
那個女人臨走的時候拋的媚眼就是等他的意思。
老胳膊老腿兒的,這種時候還是要養精蓄銳。
輕傷這邊能放心了,估摸著沒什麼事兒的過幾天就能再乾飛戎他釀的,重傷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兒,這位刺史大人來了半日,陽門關就有點兒不認識了,好奇啊……等看完了再來輕傷這邊打個逛,包紮包紮傷口也成哦~
錢鎮守很快不見人影,四周隻有薑晟謝玉的親兵。
“當真要請功?”薑晟問。
謝玉道:“當然。”
“隻是唱曲說話而已。”薑晟道。
窈窕和幾位嗓子清雅的女子唱曲,還有女子不擅歌曲,擅琴棋書畫,可這裡用不上,就讓他們做些簡單的包紮,順帶和傷者說說話,實際上即便是有藥童教過,包紮的水平也不堪入目,但每個被包紮過的傷者舉著被包紮的花裡胡哨的傷處都振振有詞的說包紮的特彆好。
謝玉相信傷者的說法。
“不止是說唱,主要是這裡。”謝玉按住自己的胸口,“撫慰。”
薑晟目光所落,手掌某處不自覺的發燙。
謝玉看到薑晟的異樣,輕咳著放下手:“我的意思是減輕他們的傷痛,讓他們覺得雖然受傷但值得……畢竟尋常都看不到她們,如今人就在跟前,怎麼也能省個二三十兩吧。”
薑晟嘴角微抽。
這樣說,倒也無不可。
給一人唱曲說話就少掙幾十兩,眼下這些傷病總也有上千,那就百萬銀子。
青樓媽媽和錢鎮守說的那些不就是因為這般如此太虧了麼。
“那個嬤嬤,可認得?”謝玉突道。
薑晟搖頭:“不識。”
“可人家窈窕好像認得你呢?”謝玉笑語吟吟。
“謝兄不是說窈窕知情識趣?”薑晟道。
“人家窈窕唱的曲子,像是你聽過呢。”謝玉道。
“那是陽門關街頭巷尾的小曲兒,孩童都會唱上幾句。”薑晟道。
謝玉道:“看,理應請功,是不是?”
青樓裡唱的都是靡靡小曲,往往唱不完一曲後麵就聽不到了,原因都懂。…
這裡頭都是傷兵,如果也唱那些曲子,怕不得鮮血迸射?
街頭的小曲,和風月無關的曲子就正是好。
薑晟垂首斂眉:“雖於風塵中,然國難之時挺身而出,不懼血澤,不懼刀劍,撫心之慰,揆情度理,度德量力,實乃奇女子。”
謝玉連連點頭。
不愧是角,這幾句話她完全可以照搬到折子上,一點兒毛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