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陽門關後,隻來得及給兄長送過一封信,也不知並州城現在如何?聽說城外流民已近十萬,兄長又是如何安置的?”薑晟問。
“並州城一切尚好。”謝玉簡單的把並州城的事情說了一遍,問,“錢鎮守信上說你剛回城,陽門關就被圍住,是怎麼回事?”…
“兄長不問問二哥?”薑晟問。
謝玉道:“問他做什麼,自作孽不可活。”對於已經是炮灰的人物,謝玉連聽都不想聽。
薑晟笑了笑。
雖然是並肩而臥,謝玉眼角一瞥也還是能看到薑晟臉上的笑意。
天熱,身邊有人,也覺得熱,可那笑容蕩漾間,仍是能減免半數。
“是廝羅追著我回來的,也是楊隊正和薑彆忽生感應才避過了廝羅的埋伏,呂塘將軍弓馬嫻熟,和兄長一樣連珠箭下沒有活口,相較錢鎮守,我倒是和呂塘將軍更熟悉一些,錢鎮守性情爽利,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剛到陽門關時,錢鎮守可是嚴苛的緊,後來我每日隨同一起守城,不懼弓林,童老和楊誠楊實兄弟也都在,就好了些。”
“在邊關還是實力為尊,就在前幾日,冬城來信,說是被飛戎廝羅王子夾擊,父親曾有令,冬城不能失,若有求援,務必援助,童老就隨同楊誠楊實往冬城去了,現在看廝羅意在兄長,此聲東擊西之計,好在兄長福澤深厚,化險為夷……”
薑晟的聲音像是帶著讓人沉迷的磁性,謝玉聽著聽著,眼前就浮現出了薑晟立在城樓上迎風颯颯之姿,寒風淩冽中,薑晟披著披風,眉目如星,一聲高喝之下,百萬兵馬在城樓下衝鋒廝殺,大雪之下,鮮血飛濺,死傷無數,終究還是大炎的旗子矗立在天地之間,地上零散之下儘是敗軍敗國。
薑晟一身金黃色的盔甲在朝陽升起之時若帶祥雲萬千。
……她這是在做夢了。
恨不得每天吃根冰棍兒的大夏天,怎麼能穿那麼厚。
可夢裡的薑晟真是如天神下凡啊!
戴上皇冠就更好。
夢裡就是能照著人的心意轉變,轉眼薑晟就已經換上了龍袍,眉目含笑,對著她伸出手。
也可能不是對她,可對著她的方向,那就是她。
謝玉也伸出了手。
可隨後出現在薑晟身側的是同樣穿著華麗,正是鳳袍的王宛如。
薑晟看向王宛如,王宛如也看向薑晟,眼中情意綿綿。
謝玉住了腳,也收回了手。
應該在一起,注定了在一起。
謝玉轉身就要走。
“小心。”身後有人拉住她。
不用回頭,聽聲音就是薑晟。
謝玉:“乾嘛!”
“你看清楚。”薑晟道。
謝玉回頭想要問薑晟,讓她看清楚什麼。
薑晟沒讓她回頭,道:“看清楚腳下。”
謝玉低頭,腳尖前麵正是萬丈深淵。
啊——
謝玉嚇了一跳。
“沒事了。”耳邊聲音再次傳來。
謝玉猛地睜開眼睛,眼前赫然正是薑晟,薑晟俯身凝視著她,眼中似乎有些複雜,在看到她睜開眼睛之後,眼中複雜快速斂去,又是溫潤清雅俊美。
謝玉火速的想起來她和薑晟抵足而眠來著,剛才薑晟還說著話,結果她是睡著了?
“我好像睡著了。”謝玉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啞。
薑晟彎了彎唇:“是。”
“剛才兄長差點兒摔下去。”
薑晟往謝玉身後瞥了瞥,謝玉轉頭看去,她身後就是床沿邊。
薑晟此刻正扶著她的肩膀,如果薑晟鬆手,她肯定是要翻倒床下。
謝玉扶著額頭就要坐起來。
薑晟壓住謝玉的肩膀,深深凝望著謝玉:“兄長往我這邊靠一靠就好,我睡覺時不喜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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