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奉錢鎮守之命聽從謝玉的那隊親兵衛隊。
錢鎮守沒有收走,隻要她謝玉還在陽門關,這對衛隊就還是聽從她的指揮。
謝玉騎在馬背上,回頭看了眼後麵漸漸遠去的傷兵所在。
錢鎮守,不錯。
走過三個街口就是現在陽門關的坊間,按照她所知道的陽門關布置來說,原來傷兵所在也屬於陽門關做生意的地界,由此可知原來的陽門關有多熱鬨,現在外麵城樓上沒有傳來廝殺聲,這邊的坊間就已經有商鋪開門買賣,商鋪鋪麵也有人在進出。…
若是進出當中的有尋常百姓,謝玉會以為是百姓們心裡有底的安然若素,她會對崔鳳和錢鎮守再豎起大拇指,讚歎錢鎮守的軍鋒,訝然崔鳳的本事,可進出的全是華衣錦服,還有幾個藍框。
從店鋪的門外經過,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說話聲。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全要了。”
“客官豪氣。”
“豪氣什麼,也就是趁著亂,你們都便宜賣的時候掙個差價。”
“這麼說,您要買的還多著呢?”
“那當然。”
“可外麵打的那麼厲害,您就不怕走不了?”
“怎麼會,有錢鎮守鎮守陽門關,有崔大人在陽門關內治理安平,回轉路上定然是一帆風順。”
“借您吉言。”
“哪裡是吉言啊,這是實話。”隨後聲音壓低了些,可也足夠謝玉聽清楚,“看著之前都是常來常往的,也不妨告訴你小道消息,飛戎就是個屁,弄不出什麼大動靜,你這邊的東西也彆都賣出來,能買點兒更好,回頭說不定還能大掙一筆呢。”
“……”
再後麵謝玉就不用聽了。
勾結的味道太清晰。
就是說給她聽的。
走過那條街坊,謝玉道:“去告知陽門關六大氏族掌權人,一個時辰之後在縣衙正堂,本官要和他們好好的說說話。”
謝玉的語氣聽不出什麼來,就像是隨便嘮嘮嗑的意思,可嘮嗑跑到縣衙正堂就不是好事兒了。
謝玉先回到縣衙,在她到達不久,崔鳳就到了。
崔鳳也是一臉疲憊的樣子,看到謝玉先就讚歎:“謝大人真不愧是年輕氣盛,風華正茂,昨兒辛苦了整日整夜今兒來的這麼早不說,這精神頭是真的讓下官敬佩羨慕啊。”
“這是下官整理了半夜整理出來的,還請大人參閱。”
謝玉讓崔鳳整理的是陽門關的人口數簿,多少平民,多少富戶,多少豪門,百姓田地多少,富戶商鋪多少,人丁幾何。
這是最複雜,也是謝玉以為身為一縣縣令最應該掌握的統籌。
試想你連縣裡多少男子多少女子多少有錢人多少窮人都不知道,又該怎麼施政?
哪怕不知道具體數目,也要知道大概。
比如把基本的生活價格提上去,結果窮人太多,老百姓買不起,會不會鬨起來?又比如基本的生活價格太低,富戶們又會不會抗議,這讓他們掙什麼錢?
隻是尋常官員不會太過重視這些,治理下轄大都是衙門和六大氏族一起互相妥協,互相扶住。
看似衙門主事,實際上是六大氏族的利益所在,就像是原來在江州,就是謝氏和王氏獨大。
陽門關麵臨戰事,這種統籌就是必須的。
謝玉手執三殺之令,就是想看看崔鳳聽不聽話。
翻看崔鳳整理出來的文卷,相當仔細。
上麵的墨跡是新的,痕跡也像是崔鳳親手所寫。
人家還真是熬了夜。
可因為對崔鳳的默默敵意,謝玉覺得會不會是崔鳳找人冒充自己的筆跡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