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交戰的蒙闊等四人停下了手,疼痛與疲憊感立刻湧了上來,可他們強忍著這一切,立的筆直。
“老村長,你覺得你們村的少年如何?”
石奔海挺直了身軀,正聲道:“窮鄉僻壤,井底之蛙,遠遠不如石場外的同齡人。不過,娃娃們心性率直,秉性剛毅,百折不撓,算是有幾分笨天分。”
“前一句對,後一句不必。”馬車中傳出了這樣一個冰冷的話語。
正懷著無限期望的秦國少年們熱血驟冷,像是有冰針刺到了心臟之中。
石奔海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白峽老先生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蒙闊等人更是臉色慘白起來。
空氣一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它山石場的秦人想過無數次黑冰台特使大人的評價,就是沒有想到這樣的評價,簡直將它山石場的少年都貶低到了塵埃之中。
窮鄉僻壤,井底之蛙。
意味著秦國少年一文不值!
整個它山石場,隻有贏無名跟白二十沒有露出震驚的神情。
白二十清楚,坐在馬車裡的特使大人說的沒錯,這裡的少年跟外麵的少年差距過於巨大。
仿佛是山村中的少年將一本隻有百字的書念爛了,可以倒背如流,在村子中是鶴立雞群,卻根本不知道外麵的書浩如煙海,他們的同齡人都可以出口成章。
有時候,窮其一生的努力所能到達的高度不過是他人的起點。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從來如此。
蒙闊四人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們的心中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壓得渾身說不出的難受,仿佛唯有怒吼才能釋放一點。可他們都沒有法子那樣做,因為眼前的人是黑冰台的特使大人。
“不要以為之前它山石場能有人被選上是足夠出色,那不過是有人念著舊情給你們網開一麵罷了。”馬車裡的特使大人依舊冷硬地說道。
村長石奔海深深一拜,說道:“還請特使大人網開一麵,我保證這些孩子會付出雙倍的努力,無冬無夏,拚儘全力,不會成為黑冰台的累贅,不會讓黑冰台蒙羞。”
“若非是君上開了‘若渴榜’,今年你們的它山石場沒有名額。”馬車裡的特使大人依舊冷硬地說道。
“多謝特使大人通融,石村所有的秦人感激不儘!”石奔海當即拜謝道。
“蒙闊,石虎。”
“在!”
“走時候跟在隊伍後麵。”
“是!”蒙闊跟石虎欣喜若狂地應道。
無論如何,蒙闊跟石虎還是被黑冰台選上了!
壓在眾人心頭的陰霾消散,眾人終於長呼了一口氣。
馬車裡又傳出了聲音。
“今年特例,剩下的人還有一次機會被選入黑冰台。”
眾少年還未從欣喜中脫離出來,精神便為之一振,眼眸都亮了起來。
錚——!
一把石劍飛插到地上。
“誰能拔出這把劍,便一樣能被黑冰台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