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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贏無名猛地咳出一口淤血,忽然睜開了雙眼。
微弱的光與潮水般的疼痛洶湧而來,瞬間將他淹沒,仿佛要逼著他閉上那剛剛睜開的眼。
“不要急,不要說話。”薑小小就在旁邊坐著,懷抱著贏無名,輕聲在贏無名耳邊說道。
看著薑小小的模樣,贏無名才稍稍安心下來,他努力平穩著呼吸,回想著自己昏死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
在進入莽荒山脈時,西門重給薑小小的外傷藥效果極佳。在用過這外傷藥後,縱使薑小小身上依舊劇痛,此時也勉強能動,贏無名身上的外傷也都沒有了大礙。薑小小將手放在了贏無名的手腕上,仔細地診斷著贏無名的脈象。
“你可算醒過來了,她抱了你一天一夜。”白二十走過來,輕聲說道。
在殺死邢玉森之後,贏無名也倒了下去。吃了不棄丹,又用了偷天神玉,贏無名沒有爆體而亡就不錯了。可他偏偏又強行控製身體跟邢玉森搏殺,身受重傷。按理說,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是必死無疑的,可贏無名偏偏硬扛了過來。
重傷垂死,還要強行拚殺,贏無名本是該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真的那般好,他內服了不棄丹,外用了偷天神玉,兩者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循環。更重要的一點是,贏無名用“飛草驚仙”將可以撐爆他身體的元氣全部以劍氣的方式激發了出去,反倒是機緣巧合地保下了自己的命。
當然,贏無名能夠活下來,最關鍵的還是他自己的意誌,是他自己撐著不讓這副身軀停止生命的律動,是他自己從死神那裡逃了出來。換成是其他人,是絕對無法活下來的!
薑小小一直抱著贏無名,感受著贏無名那微弱的氣息,不停地跟贏無名小聲說著話。比起身體上的折磨,薑小小這一天一夜不斷經曆的生死兩彆更讓她承受不住。
好在,贏無名活了過來!
虛驚一場,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寬慰。
贏無名忽然想起了什麼,艱難地伸出手,向著自己的懷中摸索而去。
“在這。”薑小小微微一偏頭,將頭上的紅玉釵露給了贏無名看。
贏無名看著那紅玉釵,露出了一絲笑容,用極微弱的聲音說道:“好看。”
“你這個呆子……”
薑小小眼睛一酸,努力忍住了眼淚,露出了一個笑容。
當初薑小小拉著贏無名去逛雲琅街,看好了這支紅玉釵,但當時對方要價太高,薑小小沒有舍得買,卻沒有想到贏無名後來偷偷將這支紅玉釵買了下來,可惜後來一直沒有時間送給薑小小。
在微弱的燈光下,身穿紅妝卻臉色蒼白的薑小小雙眼泛著淚光,依舊笑的可愛,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白二十抬頭看看螢石,又前後看看,又低頭看看腳下的石頭,又看看不遠處邢玉森的屍體,終是不知道該往哪裡看,最後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薑小小偏頭,眉頭輕蹙,帶著三分怒意瞥了白二十一眼。
“呃……那個……啊……”向來鎮定自若的白二十此時也撓了撓頭。“你還好吧?”
贏無名感受著體內流動的元氣,用手撐著身體,在薑小小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說道:“還好,能動。”
白二十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目光炯炯地看著贏無名,說道:“你是劍閣的人?”
“你是秦國王族?”
兩人對彼此的身份早就有所預料,此時再相問不過是在肯定對方的身份罷了。
白二十看著贏無名,贏無名看著白二十,兩人忽而一笑。
“什麼打算?”白二十問道。
“你呢?”
白二十拿出了手中的令牌,揚頭瞥了一眼邢玉森的屍體,說道:“我從他身上找到的,這東西叫——玄黑鐵令!有了它,我們可以去天下之城——黑鐵城!”
贏無名一笑,說道:“那便去黑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