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爺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能幫他們隱匿行蹤呢？”
“他們會給錢？！”荀爺的眼睛一亮，心卻又惴惴起來。“幫他們隱匿行蹤？你知道他們的行蹤？你又怎麼能跟他們搭上線？”
如果眼前的白二十真的是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人，就不會來雜市找荀爺了。荀爺還是十分清楚自己的分量跟地位，絕對攀不上那些大人物。他這輩子能在烏衣幫裡混上個副幫主，都算是頂天的鴻運富貴了。
“不知道。”白二十淡淡地說道。
荀爺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看著眼前平靜的白二十，覺不出自己是被人消遣了，也覺不出自己看透了什麼。他隻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像是一座深潭，深不見底，自己淺薄的像是春雨後的水窪，他莫名其妙地就會覺得這個少年說的是對的。
“你到底想要找我乾什麼？”荀爺急不可耐地問道。
“賣消息。賣青萍十番戰參戰者去向的消息，賣那些買家們的消息，賣他們何時離開黑鐵城的消息。”
荀爺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十分清楚，如果他真的做了這樣的買賣，泄露那些大人物、大勢力的行蹤，自己十顆頭都不夠砍的。
“不過，賣的是假消息。”
“假消息？”荀爺還是沒有弄清楚白二十到底想要乾什麼。
“他們想隱藏行蹤，就有人想知道行蹤，甚至說整個黑鐵城的人都想知道青萍十番戰參戰者的去向！所以，他們都在等消息！”
“可說出的是假消息，他們能信嗎……”
“真消息有人要，假消息也有人要！”白二十笑著說道。
“你把我繞進去了，我還是沒有聽明白……”荀爺此時已經完全是一副聽從白二十的模樣了。
“如果我們放出了假消息，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信，知道的人呢？尤其是消息裡的本人呢？他們是不是巴不得這樣的假消息大肆擴散？假消息越多，假消息越真，他們就越隱蔽、就越安全！”
“是了，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假消息會有人買！會有很多人買！假消息越多，越逼真，假消息的受益人就越願意看見！”
荀爺的眼睛一亮，縱使他還有很多地方沒弄明白，心中有很多疑問，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內心已經對白二十生出了信服。
“想要將這假消息賣出去，第一步是要讓人信，所以我們要先做一個局，讓人知道我們賣出去的消息是真實可靠的！”
“怎麼做局？”
白二十一邊喝茶，一邊平靜說道：“假扮某一方勢力，去買青萍十番戰的人員！”
“我們哪有那麼多錢？”
“正是因為消息走露，我們才沒有買！”
“好主意！又有誰能想到買家、透露消息、賣消息的人都是一夥人！”荀爺有點興奮地說道，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在雜市的茶鋪裡，臉色不由得一變，唯恐彆人聽到。“這件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千難萬難，要找人假扮，要有證明身份的東西，要表演的天衣無縫……”
白二十漫不經心地喝著茶，像是閒談一般地繼續說著自己的計劃，荀爺則不斷地點頭聽著。
定風運河人來人往，雜市熙熙攘攘，無數的人從這裡走過，也有無數的人向著這裡望來。可是，從沒有一個人會想到就是這裡一個茶鋪的普通桌子上，正謀劃著一個巨大的騙局，或者說是一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