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生塵館。”白二十隨即吩咐道。
若非酬金是平時的十倍,絕沒有人願意在這樣的暴雨天氣趕馬車。可是十倍的酬金,足以讓人克服任何困難。
“你不要再安排人去做善後的事情了,否則會留下痕跡的。”贏無名說道。
“不用多說,你先好好休息,到了生塵館再說。”
贏無名今晚去銀鉤賭坊罕見地沒有押自己贏,是因為他已經讓白二十找人來押自己贏!
甚至在白二十看來,以後即便贏無名不去銀鉤賭坊了,他也依舊可以用“不敗玄石”這個名頭跟銀鉤賭坊做一筆生意。
不敗玄石向來都是戴著麵具的,即便找人代替不敗玄石上場又有誰能認出來?
如此一來,勝負全在銀鉤賭坊的掌控之中,銀鉤賭坊必定可以利用不敗玄石這個名頭再大賺特賺上一筆。按照白二十的估計,單是不敗玄石這個名頭就價值百金!
然而,贏無名還是不想讓白二十去冒這樣的危險,一旦有人順藤摸瓜追查起來,所有人的生活都將不得安寧。
白二十不再說話,贏無名也閉上眼睛調息。
馬車緩慢且顛簸地在黑夜中行進著,用了極為漫長的時間才到生塵館。
“你自己進去就好了,我就不去了。”白二十在下車前說道。
“為何?”
“若是我跟你一塊去,那你身上的傷就是因我而受的,我百口莫辯的。”白二十笑著說道。
“小小不是那樣的人。”
“女人都是那樣的人。”白二十急忙關上了車馬,讓車夫抓緊時間掉頭,免得湊巧被薑小小看到。“那本《龍象符》我會幫你處理好的,放心,到時候還你一本新的。”
已經換過一套衣服的贏無名走下車來,除了臉色看上去有些滄桑外,其餘看不出什麼異樣。他走進了生塵館,坐到了問診台前。
已經這麼晚了,生塵館也關了大部分的門頭,隻剩下這一部分還亮著燈。而這裡麵的布局,贏無名極為熟悉,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個角落裡的身影。
或許是無數個熬夜苦讀,也或許是外麵的雨聲過於雜亂,薑小小伏案睡著了,手中還握著一卷竹簡。
坐診的年輕大夫仔細地給贏無名把著脈,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如此怪異的脈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才剛剛坐診幾天的他根本不敢妄下判斷。
把脈的時間越長,越是判斷不出到底是什麼問題,焦急且局促的冷汗從這位年輕大夫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氣血浮動,忽快忽慢,時而有力時而微弱,一點都不穩定,這是什麼疑難雜症……”
搜腸刮肚也想不出病因,年輕大夫勉強維持著鎮定,讓贏無名在這稍等,他急急地去後麵找人,環視了一圈,他還是決定叫醒薑小小。
“小小,有個病人脈象怪的很。”
薑小小醒來,揉了揉眼睛便看到了贏無名,她想笑可她又笑不出來,因為她看到了贏無名那蒼白的臉色。她立刻來到了問診台,將手放在了贏無名的手腕上。
贏無名靜靜地看著薑小小。
薑小小隻在全神判斷著脈象,然後說道:“熬鍋粥。”
“熬粥?”旁邊的年輕大夫有些吃驚地問道。
“他餓了,先吃飯。”